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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青之这才醒悟,恨不得执起一旁的茶盏就砸向自己脑袋。 “您看这儿,捡简单的说,就看上月替长公主办的丧葬费就花了十万两,这本是没错,可错就错在这十万两里,竟会有添采新丝绸水粉一项。”信阳侯府里需要采办胭脂水粉花衣裳的,也就百里小侯他已去的老娘而已,其他又如何会有需要? 记账的人将此笔名目记在青之老娘的丧葬费上,原以为不会有人查看,私下将钱支走,随便找个名头记上即可,却没想到今日却被抓个正着。 如此便是无须在做解释,青之只是竖着眉看向何坚。 想来这百里青之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惩戒下人定是不曾手软,这才会使得不过只是有识人不准之错的孙叔都吓成这般。 “孙叔——”青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很配合的又颤了颤,“你忘了么?本侯爷要改过自新,不是你做的事,你有何错?” 孙叔老泪纵横,“那侯爷……我这管家一职……” 青之点了点头,孙叔立马破涕为笑,顺带熘了两眼站在一旁一脸郁闷的六福。 至于那何坚,自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毕竟他动的——是”青之”的钱! “把这人给我压下去,另外那两个傻站着的也带下去,一并给本侯问清楚了,这钱究竟是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另外,这些乱七八糟的账本都给我一个个整理清楚干净了,要是让本侯在发现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就……”青之话还没说完,但见周围的人都默默不语,勐地想到—— 他这信阳侯府里的教育水平普遍低下——连个会认字的人都没有,何坚等人又被抓了起来,还有谁可以收拾这烂摊子,继续追查被支走的那十八万两? 方兰生感到了周遭一片期许的眼神——他本就皮薄,不想淌着浑水,但此刻也无他法。末了只好轻叹一声:“侯爷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就让在下接手帮忙调查吧?” 话说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方兰生用了不到五天,便将何坚调走的十八万两银子给摸清出去向。 当青之依靠在长塌上避暑的时候,方兰生正一脸倦容的抱着垒起的一摞账本朝他而来。 自然是泛起一阵罪恶感,急忙起身帮着方兰生接过手中的账本,又顺手甩给跟在一旁的六福,并且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这府内家丁的教育问题,刻不容缓啊! 这五日内,方兰生周围虽有多被青之赶去帮忙的家丁,却一个也帮不上忙。勉强有人看的懂几个字,但更高深的就看不明白了。最后方兰生不仅要追踪银两去向,还顺带兼职了教书先生,替信阳侯府里的家丁做了几天的补课。 “侯爷无须担心,兰生早是吩咐过了孙叔,找了人前去追回那十八万两银子。”方兰生才坐定,却也没闲着,翻开账簿又对着青之解说到:“不过这几日我在看账簿的时候略有发现,以前何坚等人记账毫无章法,许多开支也写的不清不楚,侯爷每月的奉银,皇上,太皇太后赏下的物玩,还有长街内外租铺也都记的不甚详细。这就导致了数十笔烂帐的亏损,兰生只能尽力根据已有的记录多做调查,随后记录,但论长久,侯爷还需再请以为账房先生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青之随手翻开一本,连连咂舌,方兰生口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说,但那账本上工整的小楷仔细记录了每一项收支却是密密麻麻。但此时他也来不及多谢方兰生,而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最后几个数字上。 “这些……都是小侯……我的财产?” 方兰生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兰生不才,只能按照何坚所说的继续调查,这账目所记录的是府里现银,还有些古玩,商铺虽做了记录,但却无法直接记录价格。” 虽然繁体字看着有些吃力,但青之毕竟是受过良好现代教育的青年,这几个一二三四还是能够看得明白,他迅速的在心中将那些文字换算成阿拉伯数字,……随后仰天长笑——老白,够兄弟! “走!”青之勐地起身,一旁的方兰生讶异看着他,“方兄弟,我得好好请你吃一顿饭啊!哈哈哈哈!山珍海味,你要点什么,尽管开口。” 第15章 皇宫家宴 两人相对而坐在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二层,方兰生本就话少,此刻被青之拖了出来,却也只是静静望着楼下人群。 独自一人喝闷酒也是无趣,见方兰生望的仔细,正待转头一同看看时,却见他转过脸来,笑着举杯。 青之自然不买账,继续朝下望去,在一片熙熙攘攘之中,望见一片清明。 那人惊鸿一瞥的小白脸傅言信,正站在酒楼下,准确的说,是他巡城正好经过酒楼。微仰的视线正好与青之的撞在一起。 好半晌了青之都没有回魂,方兰生也不出声,直到酒楼下那巡城的列队消失了,青之这才勐地想起方兰生还坐在对面,急忙打着马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天气真热。” 方兰点点头道:“侯爷回府时可让人买些瓜果回去消暑。”便是再也无话。 回到侯府后几日,皇帝小表哥似乎玩腻了那鸿雁传书的游戏,再也没有回信下来。四十九天也齐满了,皇帝在特意在宫内办了晚宴,说是为了青之死而复生庆祝。 皇宫与XX门那附近的故宫差不多个样子,青之下了轿子,便有人带着继续往前走去,还没听见莺声燕语,抬头便见三个字——勤政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