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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儿牵着马车,跟着小二往后院先去安顿,青之找掌柜要了两间后方便让小二上一桶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才下楼。 刚下楼梯便见大堂中围着一群人,而在人群中央的那个,正是猴儿。看着青之下来就招手喊:“师叔,天青师叔,快来!他们硬要说我骗人!” 青之摇着头走了过去,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击爆炒栗子,猴儿抱着头委屈的见他说:“你惹了什么麻烦?这里不是百草涧也不是壁溪村,这么嚷嚷不打算让人知道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耗子吗?再说了,出谷的时候我怎么同你说的。” 临出谷的时候向宗绪曾将青之叫到面前,这一年来他虽然未曾多过问青之一句他以前的事,但多少能够感觉得出来,青之并非常人。 “天青,你不是一定要亲自去找天问回来,那个小子,玩野了自然也会回百草涧来。” 青之知道,向宗绪是担心他,毕竟自己避在这百草涧一年多来,除了偶去壁溪村赠药,从不主动提及要外出。向宗绪一直以为,青之是同他一样,是为了避开某些人,才会一直躲在谷里不出。 想想其实自己反而不是刻意要避开以前的事,只是总找不到借口出谷罢了。 避在这百草涧已经一年多,虽是除了壁溪村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但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 据说西凉战役之后,找不到尸体的小侯爷还一直霸着右宰相的位子,因为小皇帝可不准旁人说他已经死了;还不断下旨让人全国范围的寻找青之,只是壁溪村地处偏远山村,这一年多来,反而没有官兵找来。 一年多来都找不到人,却还霸着右宰相这个炙手可热的位子,想来在背后可有许多人骂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吧? 只是其他人的消息,反而不得而知了。 身在壁溪村想找本皇家秘史来看都难,更别说打听到其他人的消息了。 一个鸿胪少卿,一个禁军都统,百里青之”活”着的时候,他们也算折在自己手里,希望他”死”后,他们能过好现在的生活。 但同时——在他心底深处,想来还是有个声音在微微说着,也许这次出谷,能够多少听到更多关于他们的事呢?毕竟以后可谓是再也见不着面了……相处一场,总有些挂心。 猴儿揪了揪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师叔?” 青之回过神来,看着周围一群人都盯着自己,知道他失神太久,轻咳一声,问:“你惹了什么麻烦?怎么这么多人?” “不是侄儿惹的麻烦,是他们,硬说这城里的府伊中的是断肠草,所以才会七孔流血致死,可是断肠草不是也可用药吗?况且断肠草用的再多,也不会让人七孔流血而死呀!前些日子孙大娘得的那病,师叔不是也用断肠草配药吗?你们看,我师叔来了,就是他用断肠草救活了孙大娘的!” “你们是哪儿来的?连长安大理寺的大人们都断定了府伊大人中的可是断肠草的毒,你们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青之皱眉,长安大理寺?不过想想也对,庆州城乃是平陵郡首府,一方首府的府伊阖府中毒致死,全家数十口尽数被人灭门,不惊动上头的领导才怪。 “可之前不是说还查不出死因吗?怎么今天就说断定了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呢?”青之疑道:“可是有开馆验尸?” “这……这俺们这些人哪里知道?”有人被青之问的发愣,讪讪回答。 “若没有开棺验尸,在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而致死。”青之摇头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若知道是什么毒物致死,能查的话早就查了,如何会等到现在?” 众人只不过是平民百姓,这些话也不过是在茶余饭后一人传一人所知,从来也没去细想过,自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当下听青之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么回事。 “世人一听断肠草都觉得此乃剧毒,可它不过是白担了这个虚名罢了。《神农百草》上断肠草属于毒科,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因为神农氏并未亲自尝试,而只是根据它的外形长了矩形叶子进行猜测的。可在《向氏医典》之中却有记载:断肠属毒科,但亦可以用作药用,治疗哮症引起的痉挛。不过医殿之中也有提及,断肠草虽是会致人死亡,可用量需极大。莫说府伊全家上下十余口了,就算是想要毒死一人,可是得用一车子那么多的量研出的毒素才够让一个成人死亡。”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猴儿一脸自豪:“若药草毒物论断,你们啊可是谁都比不过我师叔!你看,连我师叔都这么说,所以啊,府伊大人可不一定是因为断肠草才中的毒啊!” 人群中有人认出青之所说的《向氏医典》,惊道:“向氏——难不成你是向神医弟子?” 青之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挑了挑眉,原来师傅名头还真是不小啊,只不过随口一提他所着的医典,便有人能够猜的出来。 “这位公子所言,与今早一位老丈说的,可真是一个字都不差啊!” 背对着青之他们一桌的人忽然出声,青之望了过去,只见那人缓缓起身,正是一副武夫打扮,头上还带着个斗笠,明显像是要将自己的样貌隐去。 只见他抱拳朝着青之说道:“公子知通药理,想来也是学医之人。今早那位老丈在府伊府门口听完便说了这一句,在下想要追上前去问个究竟,可那老丈满头白发,轻功却是比正值壮年的在下还要厉害,一转眼便不见了。公子既是与那老丈说了相同的话,难不成两位乃是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