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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信今早虽未上早朝,但一路上已听兰生说了个大概,掂量一番,先开口道:“臣……以为……”可话到口中,又迟迟不敢说出来。 青之看了一眼过去,知他在犹豫什么,便只好自己替他说完:“你是不是想说何念重所说出来的事,其实有许多人早就想上奏了?只不过一直碍于”我”这个大jian臣杵在那喘气,所以也不敢提?” 虽然意思有些许偏差,但总算是说到点子上。 方兰生哧的一声笑出来:“侯爷不愧是侯爷,这时候还能开得起玩笑。” “这有什么,当年作为俘虏在西凉的时候,我都能对着拿着刀的西凉人吐口水,这点事算什么呀!” 方兰生不接下去,只是将茶往众人面前一一推过:“皇上是否已有绝断?” “尚未——”顾己修又叹口气:“朕又何尝不知呢?太皇太后与外族虽嘴上不提,但他们每每看着朕叹气,朕便知道,总归是让他们失望了。可是朕能如何?这辈子……已是认了,不可能再有其他……也不可能娶妻生子。而子嗣一事,更是万万不可儿戏,也不是街上随处拉上一个孩儿便能作为储君……” 说是失望其实还是太轻,毕竟事涉社稷子嗣,甚为重要。但顾己修与青之的态度已是坚定,不然也不会年近三十,一个娶的是”已故”公主;一个中宫尚是悬空。 “朕……虽不后悔,但有时也会觉得,他日百年后,该如何向列祖列宗谢罪?难不成我顾氏祖业,便是要断在朕的手上?” 青之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在他手上捏了一下:“莫怕,兄弟我在地府有熟人,到时候谁都别想找你麻烦!” 顾己修啐了他一声,但明显因为他所开的玩笑心情轻松许多。 方兰生替他们面前饮尽的杯子续上茶后,忽然转脸对着身旁的傅言信说:“傅公子可还有与萧先生联系?” 三年前又去申城,傅言信与萧掠;方兰生与徐逸早是结下深厚友情,即便是之后分开两地,也多有联络。 “偶尔还有,怎的?”傅言信一时不能明白兰生这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放下手中小壶,忽然一笑:“不知道傅公子与萧先生往来书信中可有提到公主与容公子近况?” 傅言信心里头刚冒出奇怪的念头,想着方兰生为何会突然提到公主与容公子——却在摇头的瞬间勐地反应过来,看向面前的青之与顾己修,果然他们二人眼里也全是光。 “怎么我们都没想到?!” 青之一拍大-腿:“顾凌音与容若这些年状态很好嘛,倒已是发展成为三年抱俩的状态了!而且他们的头胎,就是个儿子!” 顾凌音虽是女儿身,但骨子里流淌的,确是铁打的顾家的血脉。而容若,虽然是罪臣之子,但他的品行为人,倒也不差。 “对于刘老头与太皇太后,还有那一堆烦人的言官而言,现下最头疼的事便是日-后无人继位,若是你突然在”宫外”有了个儿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顾己修却不如青之那般,摇摇头道:“储君之位何其严肃,并且这是关系到我顾氏皇朝千百年的基业,外祖如何会同意让容若之子继任储君?这事并不是你们所想那么简单便可解决。” 方兰生也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所考虑所能想到的,毕竟不如顾己修,但此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那么只剩下你去选秀相亲,然后生个大胖儿子出来了。”青之双手一摊,枕在脑后,一脸讨打的模样:“这不行那不行,你也不愧是刘老头的孙子,那你们爷孙俩倒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能够变出个大胖儿子来!或者让刘老头梅开二度,走个曲线救国,让他在来个老蚌生珠?” “解决个屁!” 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刘俞声若洪钟,将青之从凳上震跌在地上,半晌才颤悠悠扶着凳脚起身,指着他道:“你你你——” 李顺跟在后头急得挠头sao耳,见屋里头的人望了过来,更是面如死灰,就差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方才刘国丈前来求见皇上,李顺犹豫后才将实话告知,没料到这位老人一听青之都在,立马跨步就往内殿里去,拦都拦不下。原本只是竖着耳朵蹲在墙角跟处偷听,后来不知听到了什么,竟是憋的满脸通红,一下没憋住,起身将门给踹开了。 顾己修是知道他这位外祖的脾气的,况且当下自己还是无礼在前,自然不敢说他什么,只能好奇又好笑的看着被他踢坏了的门,挥挥手让李顺带下去了。 “老夫还担心你这小子会不会因为念重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听说你往修儿这儿来了,便向顺带拐来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还能够开老夫的玩笑!?” 第231章 容若之子 青之这只纸老虎碰见了水,自然吓的跟冬天里的野草被雪打过一样,刷刷的往下抖着雪渣,一边努力从刘老头的手下逃脱,一边强词夺理道:“谁让你站那墙角偷听的?你知不知道偷听是不道德的?” 刘俞才不管青之说什么的,他只管拧着他的耳朵泄愤:“老夫的事也是你能随口拿来开玩笑的?还以为这三年里你与庆文关系缓解,偶有受他教导能够有所长进,没想到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丑!老夫今天要是不替长公主教训教训你,老夫便枉做她的长辈!”说罢撩起了袖子正待好好”教育”青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