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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悄吟连车都没开,路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路过勿忘我花店,季悄吟看到夕阳余晖中那面鎏金的招牌,她及时下了 她伸手推开花店厚重的玻璃门。 老板娘正在收银台清点账目,一张张账单在她手里翻动。 “季小姐来了啊!” 温柔亲切的笑容,让季悄吟成功感受到了温暖。 季悄吟问:“今天有郁金香吗?” “有!”老板娘笑着说:“特意给你留的。” 她朝着花架那边喊:“予安,把留给季小姐的那几株郁金香拿出来。” 季悄吟透过层层叠叠的花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宽厚的脊背,背影颀长英挺。 老板抱着一束灰蓝色的郁金香走出来,“刚修剪过的,季小姐回家直接插.瓶就好。” “谢谢。”季悄吟由衷感激。 她从来没有让老板和老板娘给她预留郁金香,可隔段时间他们都会给她预留一些。 来自他人的善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都分外感动。 抱着一束郁金香回家。 将家里的花瓶插.满,看着这些花,她烦躁的心绪总算缓解了一些。 晚餐叫了份外卖。土豆丝盖浇面。店家的醋就跟不要钱似的,酸得要死。她这心里本来就够酸的了,堪比吞了半斤柠檬,眼下吃到一份这么酸的盖面,她胃里就更难受了。 她扒了两口就扔进了垃圾桶。 嘴里酸得要命,她进卫生间漱了个口。 还是觉得酸。剥了两颗荔枝吃掉,才解了口齿间的酸味。 然后听到手机在嗡嗡响。 走上前捞起,屏幕上方汪莉女士的头像闪个不停。 全国长辈统一的头像——一片盛开的荷花,颇有股岁月静好的意味。 接通后,母女俩的脸对上。 汪女士语调温柔,“悄悄,晚饭吃过没?” “吃过了。” “吃的什么呀?” “吃了面。” “怎么又吃面,多没营养,你不会自己炒两个菜啊!” “太累了,不愿动手。”季悄吟重新瘫到沙发上,揉了揉肿胀的太阳xue。 汪女士心疼道:“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看看你这脸,都瘦了。” “妈,我没瘦,体重没变。” “我看瘦了。”汪女士絮叨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呀?mama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 她敷衍道:“最近酒店忙,等空下来再说吧。端午应该能回去。” “你端午回来正好,你小姨父单位有个同事,他儿子是边防兵,在梵于军区,端午也要回来探亲,你跟人见见。我听你小姨父说挺帅一小伙……” “妈,适可而止哈!”季悄吟及时打断,“我不想相亲。这辈子嫁不到我自己喜欢的人,我宁缺毋滥。” “你不去见见怎么就知道不喜欢了?喜不喜欢也得见了面才知道呀……”汪莉女士数落女儿,“你就可劲儿作吧你,看看你都几岁了,二十七了,还不急啊……” 说着猛地意识到一件事,忙追问:“悄悄,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季悄吟当然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正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一想到宋雁书就烦。她不顾汪莉女士的追问,果断挂了视频。 接完母亲的这个电话她整个人更无力了,虚脱了一般。 她忍不住陷入沉思,当初这么义无反顾地跑来海盛工作到底对不对? 她在沙发上又瘫了一会儿,拿上睡裙去泡澡。 泡完澡,季悄吟换上一件黛色吊带睡裙,真丝缎面,质感顺滑柔软。 她开了瓶红酒,一个人瘫在地毯上慢慢喝。 她很少喝酒,一般都是睡前喝,喝完好入睡。 今晚要是不喝点红酒,她想必是睡不着的。 酒喝了两口,她又从茶几抽屉里翻出烟盒和打火机。 这包南京煊赫门她买来有一两个月了,她平时不抽烟,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抽上一根,断断续续的,到如今还有大半盒。 摸出一根香烟,呡着深蓝色滤嘴,低头点亮火苗。 青白烟雾腾腾升起,在空气里一圈一圈弥散开。狠狠吸一口,烟草味尽数鼓进肺腔。 手机搁在茶几上。 “嘟嘟”几声,屏幕转亮。 季悄吟伸长手臂,捞起来,垂眸看了一眼。 宋雁书:【睡了吗?】 她没回,只当没看到。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世。他更不会知道她此时此刻究竟有多么难过。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么多次不动声色的蓄意接近,那么多的小心思,她自以为藏得好,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他默许了她的接近,甚至推波助澜,给了她很多回应。眼睁睁看着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对视中泥足深陷。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即将得偿所愿时,他又快速抽身,转头和别人相亲去了。 如果一开始就不想和她有所牵扯,又为什么要撩她呢? 为什么要送她郁金香? 为什么要带她去余家老宅打牌? 为什么要接她的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