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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自然,语气更自然,“我对你就是。” 他还记得那日雾蒙蒙的天空,浓重如墨的远山,灰白孤寂的殡仪馆,断断续续的哭声……年轻漂亮的女人立在风口,羽绒服衣领上的绒毛在寒风中瑟缩颤动,她夹着烟,吞云吐雾,细长的眼里蕴藏了万千风情。 那天,他的车跟了她一路。穿过冗长的雪岭隧道…… 宋雁书脱下西服外套,撑过头顶,喊了一声:“悄吟。” 季悄吟会意,跑到他身侧,两人顶着这件单薄的西服跑向停车场,脚底的水花一圈一圈打转。 *** 和季悄吟吃完饭,将她送回家,宋雁书一个人开车去了趟惠仁疗养院看望外婆。 时间还早,八点还没到。秦朝云和傅沛源也在病房陪老太太说话。 见宋雁书进来,秦朝云冲他柔柔一笑,“雁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宋雁书轻声回答:“刚好在附近吃饭,顺道折过来看看外婆。” 他的目光转到傅沛源身上,喊了一声:“小姨父。” 傅沛源冲他颔首,略作回应。 老绅士穿黑色西装马甲,一副老学究派头。 秦朝云身穿墨色丝绒长裙,长发盘成发髻,满面红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刚举办完婚礼的秦女士春风得意,心情愉悦。 秦朝云看着宋雁书,面露赞许,“你这孩子比阿问孝顺多了,那小子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野呢!” 宋雁书淡笑道:“阿问玩心重了点,可人还是很孝顺的。不信你问外婆。” “雁书和阿问都是好孩子,旁的都没话说,就是个人大事上让长辈不省心。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说找个姑娘稳定下来。”老太太靠在太妃椅上,穿鸦青色绣花旗袍,手里拿一把团扇,慢慢轻摇。 宋雁书:“……” 三句不离催婚。 宋雁书识趣地闭嘴,怕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老太太却没放过他,“上回听你说有喜欢的姑娘了,什么时候带来我见见?” 宋雁书:“不急,等稳定下来,我就带她来见您。” 他如今都没正式上岗,要带季悄吟来见外婆,怎么也得等他拿下名分再说。 秦朝云宽慰老太太:“妈,咱们雁书这么帅,不愁找不到老婆,您就别跟着瞎着急了。您这边一催,我姐那边更着急上火。” 老太太想起大女儿和外孙那天晚上在老宅因为相亲起的争执,闹成那样,顿时也心有余悸。实在不宜过多揪着这个问题。 她急归急,但对宋雁书还是放心的。这孩子从不打诳语,说一不二。他说有喜欢的孩子,那便一定是有的。她安心等着就是,等时机成熟,他肯定会带姑娘来见她。 宋雁书的话题告一段落,老太太又和小女儿女婿谈起蜜月旅行。 秦朝云三婚也非常讲究,不止婚礼大cao大办,宴请四方。蜜月旅行也少不了。两人定了机票飞巴厘岛。 秦朝云:“我俩今晚在酒店再住一晚,明天一早飞巴厘岛,这次一定要多住一段时间。” 宋雁书:“那您和小姨父好好玩,难得的假期。” 这两人都是音乐圈的大人物,业务繁忙,一年忙到头,尤其是秦朝云,满世界跑,不是在开演唱会,就是在开演唱会的路上,很少有这样的假期出门旅游。 秦朝云:“这次婚礼办得非常漂亮,我和你小姨父很满意。尤其是婚房,看得出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谢谢你雁书!” 宋雁书:“婚礼是公关部和餐饮部共同筹备的,婚房归客房部,我可不敢邀功,都是底下人的功劳。” “你们客房部经理是姓季吧?蛮漂亮一个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做事也细致认真。那天婚礼结束后,还特意差人给我和你小姨父备了蜂蜜水,说是醒酒的。贴心的嘞!” 见小姨提起季悄吟,宋雁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弧度,眼角眉梢具是温柔。 他不着痕迹道:“季经理确实比较贴心。” *** 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当晚季悄吟毫无悬念地失眠了。 辗转反侧睡不着,她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坐到书桌前,开了台灯。 从抽屉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准考证,手指触及上方的照片,盯着少年那青涩稚气的面容,反反复复地看,不知满足。 像是得了心仪糖果的孩童,死命揣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弄丢,也生怕旁人觊觎。 心湖涌动,充盈着满足和感动。很静,很温柔,也很缱绻。 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立着的那具红绿灯模型,在心里低低地说:“爸,我找到我的幸福了,您可以放心了。” 她看了许久,重新将准考证小心翼翼地归置到抽屉里。 再躺下,她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季悄吟被一串急促的铃声吵醒。 模模糊糊之际,她胡乱伸手,探向床头柜,摸来手机。 也没看屏幕,指尖一划,直接接通,“喂?” “悄吟,酒店出事了!” 季悄吟眼皮子猛地一跳,瞌睡虫立刻散得一干二净。 她坐起来,稳住情绪,音色冷静,“出什么事了?” 何君语气焦急,“秦女士薰衣草花香过敏,脸上起了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