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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气神好像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堆皮rou。宋雁书失神地坐在路边,眼前全是游客,不同面孔,不同的衣裳,世界仿佛静止了,万籁俱寂,耳畔杂音尽消。 眼前这么多人,但他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拨,他好像游离在了众人之外,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空荡荡的,会漏风。他整个人也越来越空虚,犹如一具行尸走rou。 时至今日,他依然走不出来。他一直深陷回忆,他不想往前走。 纵然他很清楚,季悄吟不会回头。但他照样固执地守着那点稀薄的回忆画地为牢,困住自己。 过去二十多年,一直游戏人间,从未把感情当回事儿。没想到二十八岁这年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栽得这么彻底,爬都爬不起来。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他们仅仅只谈了半年。可分手后却好像要了他半条命。 宋雁书坐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双腿发麻。 常助理的电话就在这个时间打进来,“宋总,婚礼结束了,您现在在哪儿?我去接您。” “她回国了是不是?”男人的声音低而沉,像是攥紧了一把沙子在手中,还透着一股落寞和无力。 常助理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老总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季经理回来参加程经理的婚礼。” “我在茯苓山庄,你过来接我。” 常助理到底于心不忍,多说了一句:“我听程经理说,季经理傍晚的飞机飞上海,您现在赶去机场,应该还来得及见她……”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忙音。 常助理不免暗自腹诽:让你这么傲,活该你单身! *** 季悄吟到家以后才注意到自己的捧花丢了。 她回想了一下,她应该是落在纪念品店了。 不过她来不及回去找了,她马上要去机场,傍晚的飞机飞上海。在上海转机,再飞阿姆斯特丹。 捧花丢了,她觉得有些可惜。程若特意送给她的捧花,带着新娘美好的祝福,预祝她明年结婚的。 可能连老天爷都不希望她结婚吧! 女儿匆匆回国,待不了两天又得离开。汪莉女士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送女儿下楼,汪女士语重心长道:“悄悄,差不多该回来了,你难不成真想躲一辈子啊!” 季悄吟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在荷兰躲一辈子,她总是要回来的。只不过人都有近乡心怯的心理,一个人在外面飘得越久,她就越不敢回来。 反正两年任期满之前,她是不会回来的。 等任期满了再说。 她安慰母亲:“妈,还有半年我就回来了。” “注意身体,别天天熬夜,按时吃饭,中药别断,你的身体要好好调理……”汪女士絮絮叨叨,话越说越多,总是放心不下。 她抱了抱母亲,“知道啦mama!” —— 打车到机场,季悄吟先去值机。 队伍很长,她排在中间位置。 前面是一位年轻的mama,带着一对约摸四五岁的双胞胎女孩。 姐妹俩穿一样的粉色蓬蓬裙,rou嘟嘟的,可爱极了。 以前季悄吟没觉得自己多喜欢小孩子。可自从跟宋雁书在一起以后,大概是他长得太好看了,要是不生个孩子,基因就浪费了。她总是会下意识去幻想她和宋雁书的孩子。在外面见到可爱的萌娃,她就忍不住会多看两眼。 事实证明,她也就想想。 年轻mama办理完,领着漂亮的孩子离开了视线。 轮到季悄吟,她把相关证件拿给工作人员。 取完登机牌,正准备去安检。谁知手腕处传来一记力道,将她往边上用力一拽,紧跟着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跟我走!” 如果这不是长在她心里的声音,她几乎以为自己遭遇抢劫了。 宋雁书单穿一件纯黑的丝质衬衫,双颊通红,额角浮出一层细汗,细碎的刘海沾了汗水紧紧粘成一团。大口喘气,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季悄吟从未见过他这么急,这么狼狈。 大厅里人头攒动,两人隔着人影对视,彼此眼底的情绪外泄,无处可藏。 久别重逢,深情溢出来就变成了安静与无言。 她无法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凝滞的目光迟缓流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不免惊讶,她的声音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她竟然可以这般从容地面对宋雁书。 相比季悄吟的平静,宋雁书就显得有些焦急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大踏步将她往外面带,“你现在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我还要安检!”她不为所动。 “我给你买下一趟航班。”他不顾她的反抗,一手擒手腕,一手扣腰,直接拖人。 季悄吟动了气,用力挣脱他的钳制,语气沉冷,“有什么话就现在说。” “到车上去说。” “我不,就在这里说。” “听话悄吟,我们去车里说。”他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却仍然没忘去哄她。 “我就要在这里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她非常坚持,半点不让步。 宋雁书颓然地站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跟她商量:“那去外面说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