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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太近,行走间衣料相互摩擦,呼吸相撞。他身上有清冽干净的沐浴露味道,和她身上一样。 超市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赶在圣诞节开业,场面盛大,店内聚了很多顾客,特别热闹。 两个身穿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超市门口给过往行人发传单。 工作人员将传单发给宋雁书,季悄吟直接替他接了,用流畅的英语告诉工作人员:“给我吧,他咖.啡.因过敏,用不上。” 传单到她手里,她一眼没看,全然不感兴趣,直接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宋雁书注视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眸色渐深。 放不下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 步行五分钟到公寓。 到家以后,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宋雁书说:“我下去买包烟。” 季悄吟没怎么在意,很轻地“嗯”了一声,开始往冰箱里塞食物。 宋雁书下楼以后,直奔超市对面的那家咖啡厅。 排了几分钟队,轮到他时,他果断点了一杯杏仁拿铁。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碰过咖啡了。这么多年,他甚至连咖啡的香气都没怎么闻过。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桌时,他下意识觉得鼻子不舒服,本能地排斥这个香味。 就在刚刚听到季悄吟亲口承认她任期满了不想回国,他就不对劲儿了。心底有个强烈清晰的声音告诉他不能回去,最起码现在暂时不能回去。 他还没想好怎么彻底解决这件事,他需要从长计议。但从长计议的前提是他得有时间,她必须在他眼皮子底下。 为此,他甘愿冒险。 他的身体对咖.啡.因非常敏感,一般一两口咖啡就够了。保险起见,整得严重些,他一口气喝了半杯。 怕被季悄吟看出端倪,他在路上还特地买了包烟。 再回到公寓,宋雁书换好拖鞋,走到客厅,他听到厨房里传出阵阵水声。 往厨房探了一眼,见到季悄吟围着围裙,正站在水池前洗菜。 他脱了大衣,丢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我来洗,你刚出院,别沾水。” 洗个菜而已,季悄吟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 但他想洗,她便丢给他洗。 厨房小小一间,他挤进去,一下子就把空间给占了。 季悄吟往边上退了退,给他腾地儿。 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一直都有阿姨,宋总哪里做过这些厨房琐事。 他动作生疏笨拙,但洗得格外认真。一棵小白菜他一片片掰开,反反复复冲洗好几遍,生怕里面裹了泥沙。 高高在上的人做着寻常琐事,看似违和,但总让人觉得温馨。 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季悄吟看不得,一看就免不了鼻头泛酸。 她自觉退出厨房。 等宋雁书将所有的菜洗完,她才进去切菜。 中午季悄吟烧了两菜一汤,清炒西葫芦、豆角土豆条、笋干排骨汤。 “哪儿来的笋干?”异国他乡,能在餐桌上看见笋干可太神奇了。 季悄吟将盛好的米饭端给宋雁书,“乡下春天笋特别多。我小姨给我家拿了一大堆来。我妈一个人吃不完,就都晒了。上次回国我带了点过来,偶尔煲个汤啥的。何君吃了两次,特别喜欢。” 那种最细的小笋,入口清爽酥脆,一口一根。它吸掉了排骨的油腻,汤汁清淡鲜美。 宋雁书胃口大开,一上桌便灌了一碗汤。 饭吃得差不多了。身体里的咖.啡.因也渐渐起了作用,宋雁书感到皮肤又热又痒,还伴随着一阵刺痛,针扎似的,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袭来。 他浑身难受,他这里挠一下,那边抓一下。 一顿饭季悄吟注意到他抓了好几次手臂。 “你怎么了?” 宋雁书故作镇定,专注扒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觉得身上有点热。” 热? 大冬天的,外面一两度的气温,室内暖气也不是那么足,怎么会热? 季悄吟搁下筷子,走到宋雁书身边,“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不由分说撸起他的毛衣袖子,暴露在视线里的那一小截手臂通红一片,皮肤表皮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红疹,着实触目惊心。 “你这是怎么了?”她吓了一大跳,眉心拧成川字,舒展不开。 当下也顾不得是不是不合规矩,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发现腰身处也是同样赤目的一大片。 不单单这些部位,后背、脖子、双手双脚,除了脸,衣料盖住的地方全发了红疹。 “你是不是过敏了呀?”她神色焦急。 这人一脸无辜,茫然道:“我不知道啊!刚还好好的。”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呀?” “我没吃什么呀,我吃的食物跟你一样。” “除了咖啡,你还对什么食物过敏?” 他摇摇头,“应该没了。” “那你碰咖啡了?” “不可能,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明知道自己咖啡过敏,还去碰咖啡。”这人倒是说得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是在撒谎。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能无意中碰到咖啡了,比如食物中含有咖.啡.因。” “那我就不知道了。”宋雁书摊摊手,演技滴水不漏。 他没忍住又往脖子上挠了几下,越挠越痒,皮肤也越挠越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