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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悄吟的思绪短暂地停滞了一两秒,反应过来以后立刻闭上眼睛,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衬衫衣襟。 分别在即,这个吻涵盖了太多的含义,两人都有些放肆,委屈绝望地纠缠着。 季悄吟逐渐呼吸不畅,但她始终不愿意放开。 一个吻哪里够,纠缠间衣裳尽褪。 骤然的几丝寒凉,让宋雁书找回了一些理智。他握住季悄吟的肩膀,哑声道:“没有套子。” 他不想让她再吃药了,那玩意儿太伤身体。一次是意外,再来一次那他就是混蛋。 季悄吟倏然睁眼,眼底情潮遍布,双颊通红。她腾出一只手拉开抽屉,拿出一盒东西,丢给他,“自己戴。” 宋雁书:“……” 他面露诧异,“你什么时候备的?” 季悄吟:“昨天傍晚去药店买药,顺带拿了一盒。” 他一边拆包装盒,一边揶揄:“我们季经理深谋远虑呐!” 季悄吟:“……” 短暂愉悦的气氛,依然消不了两人心中的苦闷。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只要任何一方不愿退步,那他们永远都只能维持现状——分隔两地,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季悄吟微微喘息,借着窗外路灯明黄的光,她看到了男人额头密布的汗水,他不再隐忍,也不再克制,凶猛掠夺。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深深地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轮廓永远刻进心里,永不磨灭。 结束后,两人紧紧相拥,谁都没说话。 卧室没开灯,外头斑斓的几丝灯光溢进屋内,光影漂浮未定,整个环境愈加显得沉寂。 圣诞夜,外头的热闹和屋子里的寂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明天上班了。” “我明天回国了。” 两人一齐出声,骤然打破一室寂静。 说完,两人对视,不由愣了一下。 季悄吟说:“我的病假休完了,明天就回酒店上班。” “嗯。”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又轻又低,“我明天也要回国了,一堆的工作压在那里没处理。” “好。” 成年人偶尔任性个一两天,但总归还是要回归正轨。 “等这边任期满了就回去吧,你要是不想待在青陵,可以去别的分店。”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离得太远,他完全照看不到她。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她能离自己近一点,那样他也能更安心。 原以为她会不同意,没想到她这次倒是非常好说话。 “任期满了我就回去,我妈也一直催我回去。”至于是继续留在青陵,还是去别的分店任职,季悄吟还没考虑好,等回国再说吧。 话题到了这里就断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人相顾无言。 宋雁书将季悄吟拥得更紧,头埋在她颈间,闻到一股清淡的洗发水的香气。 季悄吟的心里涩涩的,她无力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睡去。 然而越想入睡,就越是睡不着。意识清明,毫无睡意。 她认命地爬起来,套上睡衣。 “怎么了?”宋雁书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睡不着,我出去抽根烟。” 心里苦闷,压抑得厉害。抽根烟缓解缓解。 她拿上烟盒和打火机,推开卧室的小门,走到阳台。 风大,寒意四袭,她被冻了个激灵。 但脑子在一瞬间就获得了清醒。 圣诞夜,万家灯火绚烂,不眠不休。 烟刚点燃,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宋雁书便拿上她的羽绒服出来了。 罩在她身上,“天这么冷,别感冒了。” 她一手拿烟,一手拢了拢羽绒服衣领。帽檐上的一圈绒毛在风中瑟缩飘摇。 细长的手指夹烟,递到唇边缓慢吸一口,又徐徐吐出。举手投足自带风情。 宋雁书就靠在门边,视线落在她的烟盒上,一眨不眨。 南京炫赫门。 记忆顷刻被带回了两年前。 季悄吟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说:“你进去吧,外面这么冷,我抽完烟就睡了。”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我说了什么吗?”宋雁书安静地望着她。 “记得。”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看来小姐是长情之人。”男人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但依旧清晰可闻,“事实证明你果真是个长情的人。” 虽然宋雁书说的是实话,但季悄吟还是有些不满。她被他看得太透,完全失了主动。 她屈起手指弹了弹烟灰,恨恨道:“我现在三十岁都不到,谁知道再过个十年八年我还爱不爱你,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 宋雁书全然不信,赫然轻笑,“你这人总喜欢口是心非。” 季悄吟:“……” 她刚想反驳,却又听见他低低地说:“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寡情薄意之人。遇到你以后我才发现,我这人其实也非常长情。给过你的爱,我给不了别人。” 他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心跳鼓噪,突然静不下来。 季悄吟把烟掐掉。踩着拖鞋去追他的脚步。 她从身后抱住他腰,“再做一遍吧!” 他握住她手,“好。” —— 这一次比之前温和太多,床笫之间春风化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