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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姐尘姐!师尊他老人家说了什么?” 羽尘一出来,便看见白延在门外候着,面色有些焦急。 “应该会去找大师兄。” 羽尘淡淡地应着。 “……也好。那人确实是有些恐怖,大师兄跟在他身边不知是福是祸。不过大师兄既吩咐了不用对外人说,刚刚东方照却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出来,这……” “东方照鬼族出身,平日里惯会耍心思,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事已至此,我先给大师兄传个信,若他能收到,也有个准备……” 白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尘姐你这涉嫌族类歧视了啊。到底是小师妹,我们看着她些……” “哼。你当她是小师妹,等她反过来咬你一口你便清醒了,我以为你要比楚昭明那傻小子聪明一点,结果一个赛一个地蠢。” 羽尘冷笑道,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开了。 “哎!尘姐!” 白延见追不上,顿时有些气馁。 尘姐这脾气也太爆了,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东方照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吧,平时耍耍心眼怎么了,长得可爱还不能任性一点吗? 他被骂得莫名其妙,觉得尘姐心真是海底针。 *** 清晨,鄢州。 柳徵云端着一碟绿豆糕推门而入,半只脚还没踏进去,猝不及防地,就被一阵罡风吹出门外。 “砰!” 碟中的绿豆糕被柳徵云用神力护着,只是精致的摆盘乱了。 “……” 江潭月,你妹的。 柳徵云无声地骂了骂,抬手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和衣袍,还没待他转身就走,门又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江潭月站在门边,还是一身青衫白袍,腰间却束了一条杜若纹样的衣封,长长的佩带垂落在腰边。 墨发用一根青梅枝简单地束起,微乱却有说不出的韵味,面容清冷又雅致。 冷淡的黑瞳无声地注视着他,像是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不就是没敲门吗?至不至于,都是大老爷们儿……” 柳徵云讪讪道,摸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以后再不敲门闯进来,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 柳徵云默了会儿,觉得这老古板真是古板到家了,但无奈此时正处于他的yin威之下,只能佯装诚恳道: “好好好,我保证以后规规矩矩敲门,堂堂正正做神……” “油嘴滑舌,登徒浪子!” “???” 柳徵云顶着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这位祖宗不开心了,又深觉从他嘴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索性一个绿豆糕塞他嘴里让他闭嘴。 江潭月被塞了一嘴,正要发作,便听柳徵云轻声道: “这是后厨新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快吃吧。” 吃了快堵住你的嘴。 江潭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徵云,将信将疑地小口咀嚼了会儿,觉得这味道确实新鲜清甜,唇齿留香。 他该有数万年没吃过人间的食物了。 数万年,也就弹指一挥间。如今想来,太多事情都已经在他回忆里淡去了。 淡得虚无,淡得不真切。 但是……他这么久活过来,真的就没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值得记住吗? 柳徵云见他当真不说话了,垂着眸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口中还在小幅度咀嚼,眼神却好像已经失焦了。 “怎么了啊,这么感动?一个绿豆糕而已啊……不至于吧。您真这么久没吃过东西了?过得这么惨啊?” 江潭月被他吵得倏然回神,将口中食物慢慢吞咽了下去,才冷声道: “滚。” “好好好我不说了,您不是想去玩儿吗?鄢州白日里特别热闹,我带您去看看,行吗?” “……行。” 江潭月低低应着,眼神却时不时飘到柳徵云手中的碟子上。 柳徵云见状忍俊不禁,将小碟递给江潭月,温声道: “都是你的,想吃就吃。” “……” 江潭月抬手收走了绿豆糕,却不知装去了哪里,留下空碟在柳徵云手上。 “……” 您还真是目标明确啊。 *** “鄢州是人鬼两界的交界地带,物产丰富,民风淳朴,一年四季都特别热闹。鬼族也有很多到这边来做生意的,街上随时都熙熙攘攘的,有很多其它地方见不到的小玩意儿只在鄢州城内买卖。” 柳徵云带着江潭月走走停停,不时给他讲讲这些,讲讲那些。 江潭月只是听着,听得感兴趣了就点下头,多数时候都在装作空气。 “您看那边,全是清一色的花楼,说起这个我就熟悉了——东边第一家是红颜坊,里面的姑娘笑起来一个比一个甜,邻边是春宵阁,那里面乱得很,您没事儿最好不要去,噢!旁边是乐音楼,我和……” 柳徵云说着说着一侧头,发现跟在身边的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诶?人呢?” 他沿着回路,寻找着江潭月的踪影。人潮拥挤,他走得有些艰难,过了一会儿,才仗着身高发现了不远处的江潭月。 他在一个小摊前,低头正看得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