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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历史]衣被天下 第117节

    因此,可以想象,在发现盗版书籍出现的那一刻木白是怎样的心情,那简直是暴怒啊。

    当年,罗老先生一个个出版社都跑遍了,你们有本事拒稿,现在就不要去盗版啊!蛋糕送到嘴边不敢吃,等看到别人卖得好就如狼似虎地跑过去切蛋糕,人干事?

    而偏偏以如今的大明法律还当真没有著作权保护法,就算木白查到幕后黑手是谁,也只能从道义上谴责,无法从法律上维权。

    除非他动用特权的力量,否则还真没办法拿人怎么样。

    但被人这么继续薅羊毛下去?那更是想也不要想。

    捏着一打被写在记仇小本本上的名单,木白嘿嘿嘿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明初年的文武真的很牛,所以后世也有个说法是明朝的武将全点在建国初年了。

    沐春的爸爸沐英,也就是太子朱标的大哥(养兄)长期在云南,所以名声不太显著,但他打的基本都是以少胜多的战役,当年的西南可不是现在的局面,昔日的缅甸、老挝都相当能打,而且还有一个由傣族政权建立起来的麓川政权,这个麓川王国能干到什么程度,最鼎盛时期从大理,到泰国、印度、老挝都在它的势力范围(是势力范围,不是实际占领,主要是打趴下抢一票让人缴赎金那种性质)元政府屡次讨伐都没用,最后元政府对于云南的统治实际上只有大理、昆明以北,说是东南亚的霸主也不为过。

    这个国家坐拥人口数百万,号称有三十万雄兵,这个国家是全民皆兵的制度,占据的地方又是潮湿的山地,在早期明破云南时也不敢和对方硬碰硬,只能先接受了麓川的俯首称称,但事实上双方都把对方写在记仇小本本上。

    双方屡次试探、互相挑衅,有胜有负,最后在洪武二十一年的时候爆发了定边之战。

    定边之战说白了就是大明发起动员准备攻打麓川,而麓川政权决定在对方大军到来之前先把明军打掉,而明军当时在云南的指挥沐英以少对多,并且使用了三列射击法,硬生生是将鼎盛时期的麓川王国打到衰败。

    不过之后麓川政权一边递交投降书,一边怂恿势力范围内的土族相继叛乱,然后一个个被打趴下,打到最后土族部落也不敢再叛,麓川王国正式投降。

    ps,值得一提的是,朱元璋接受对方投降的条件是麓川要赔偿大明所有的军费,并且开了进贡清单,所以这场战役老朱赚大发了。

    至于后来的麓川王国衰败,麓川王被臣子抢了王位求助大明,百来年后重新雄起又被明英宗打趴下去欺负别人、又遇到东吁王朝的崛起,最后被按下摩擦就是后来的事了。

    云南的边界线终明一朝都被沐家和木家守护,虽有小动荡,但总体不伤筋骨,不得不说老朱是真的很有眼光啊。

    pss:其实近代也有一个事,就是当年的国x党部队的一个将军一路打败仗跑到了缅甸金三角躲藏,为了赚钱在当地搞起了dp生意,于是缅甸方带上了印度雇佣军(其实印度军队的实力是很强的,奈何兵强将弱,所以很多印度兵哥都去做雇佣军去了)去围剿国x党军队,结果没想到以多打少这支大部队还输了,印度军就发狠,抓了俘虏和当地的百姓顶在队伍最前面做rou盾进攻,说“让你们中国人杀中国人”云云,于是国x党军队就发狠了,在反击战中追着这支雇佣军揍,不接受投降,格杀勿论,硬生生得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将4k印度军人打死了3700人,最后这支部队在没有和缅甸打招呼的情况下逃走了,(他们的领头人是个英国人,在逃跑过程中自杀了)

    后来这个指挥可能是内战一直输、外战一直赢的缘故膨胀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有个记者问他“你号称云南王,那你什么时候回云南?”

    这人就回:“做云南王不大容易,但是做缅甸王却易如反掌!关键看我想不想做。”(大概这个意思,我忘记了)惹怒了缅甸,然后缅甸就去找联合国告状了,联合国命令台湾将人撤走,于是这支部队才离开了金三角。

    第132章

    最近,福建的书商有些烦恼。

    皇太孙乘坐的官船抵达泉州港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他们也做了相当多的准备,最近掌柜们露出的笑容是以往人生的几十倍,拿出的耐心比起当年讨老婆时候都不遑多让,脸都要笑僵了,但是就是没有什么动静。

    官船上每日人来人往,福建本地官员也屡次登船汇报,出入人数并不少,但是就是没有人看到代表皇太孙身份的舆车出现,也没有任何一个书商被召见。

    绝不是他们漏看了,这些书商彼此之间都留了眼线,日夜盯防,就怕有谁抢跑,也正因为他们施展了如此紧迫的盯人之技,他们才能肯定,迄今为止绝对没人被太孙召见,大家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难道太孙此行前来不是为了探访出版业?

    没道理啊,大家得到的消息虽然来源渠道各有不同,有的是幕后东家,有的是忠实读者,还有的是暗暗投稿的朝廷要员,但不可能所有人得到的消息都是错误的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多心的缘故,他们总觉得最近来书店闲逛的青年男子数量有些多,这些人个个模样不凡,有的清俊秀气,有的威武雄壮,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只看不买,任掌柜和书童说得天花乱坠,这些人都只笑眯眯地听着,也会跟着介绍翻动书册,但就是不买。

    偏偏这些人的年龄和太孙相仿,搞得他们最近看到青年人心情都格外复杂。

    虽然在过往也会有这种状况,毕竟做生意哪有次次都能成的,但如今这种频繁程度未免也太高了点吧?既然不是来买书的,就不要和咱开开心心地聊天啊喂!一片真心错付的感觉可真是太糟糕了。

    另外,掌柜们总觉得那些人的眼神有些微妙,看得他们内心总有些惴惴。

    总感觉自己是一只面前吊着一条鱼的猫。这是自己在高压力之下久等人不来产生的错觉吗?掌柜们深深地怨念了。

    而他们怨念的对象此刻正有些乐不思蜀。

    在宋元时期,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泉州港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港,因为其水路优势以及当地那些被财帛吸引来的众多蒙古人和色目人所形成的威慑力,因此,在明灭元之后,定都在沿海城市的洪武帝格外重视海防。

    泉州港面临着随时有可能被人从海上发动攻击的潜在危险,彼时,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分身乏术的洪武帝干脆直接下令关闭了港口,而这一关就是近二十年。

    这二十年内,由于本身就地处多台风区,又久无人维护,港口一度寥落破败,昔日高耸入云的搬运梯已然损坏,码头的木板也早已被飓风掀翻大半,但瘦死的骆驼到底是比马大,这二十年冷落虽伤了港口的皮毛,但筋骨却还在。

    在数年前洪武帝下令试着重开沿海港后,第一批开放的泉州港便以极快的速度复活,当地的商户不等官府号召便自发前来修建码头,甚至连寻常的农夫也不需官方派发徭役自发前来。

    不过一月有余,此地便从荒草、破败、爬满藤壶的不毛之地重新变成了大明的海上门户。

    虽部分功能性房屋还需要时间搭建,但港口目前已经可以承担装卸船以及简单的补给、修补任务了。泉州港的复活速度让应天府的大明中枢都感到惊讶,就连端坐于庙堂之上,自身创造了无数“不可能”的洪武帝在当时也发了感慨。

    而四年后的现在,此处已然成为了大明国际交流的重要窗口。

    光官船停靠的这小半个月内,木白就遇到了三艘来自不同方向的商船,还都是大船。

    一艘来自琉球,一艘来自日本,这两艘均是来朝贡的,至于为什么明明在北边的国家到大明朝贡却要绕远路跑到福建登陆……懂的都懂。

    还有一艘是大型帆船,来自一个叫做威尼斯的地方。当然,这个名字是音译。根据通译的传述,这个国家在大明的西边,来自比之小西洋(印度洋)还要遥远的地方。

    这艘货船原本的目的是去寻找被中亚各国商人所封锁的传说中的香料之岛,他们千辛万苦穿越了好望角,刚进入亚洲区域就遭遇了暴风,差点船毁人亡。

    在寻到苏门答腊岛停靠之前,这些人已经足足有三个多月没有靠岸了。

    等到靠岸后,经过连笔带画的一番交流,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突破了大食商人和波斯商人的封锁,到达了传说中的东方国度。

    其后,这些人沿着海岸线一路探寻,又在夜色中被泉州港的灯塔光辉所吸引,这才摸索着抵达了大海的尽头,这个叫做中国的庞大国家。

    从出发到抵达,这些人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无数次他们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片广袤而无情的大海之上,幸好有上帝保佑,在折损了一半人员后,剩下的人终究成功抵达了这儿。

    不过糟糕的是,他们的语言和这个现在叫做大明的国家并不相通,威尼斯和大明也没有建交,尽管这个商人拿出了一本叫做《马可波罗游记》的书表示我们的先人曾经到过这儿也无法证明自己并不是海盗。

    最后还是他们无意中打探到的一个小消息帮到了他们。

    此前,这些人曾经听闻这个东方的国家对异域的粮食非常感兴趣,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粮食是典型的压仓货,在航行时能帮助维持船只的平衡,因此商人们在航行的时候便在货舱内堆存了足够多的小麦,在经过非洲的时候他们也采购了不少当地的黑麦,这些麦子在迷路的过程中救了他们无数次。

    充当食物之余,粮食本身也是硬通货,靠着这些散发着异域风情的小麦,他们才能够一路走到这儿。

    ……不过沿途的人都嫌弃他们的小麦颗粒太硬、太粗,对他们带来的小麦疯狂压价,这让这些来自威尼斯的商人很是郁闷,纷纷安利自己老家的吃法。

    他们家的小麦硬是硬了点,但是如果将小麦粉碾碎后扯成细条,再经过水煮就可以有效化解这种硬度对牙齿的折磨,而且经过这样的处理,麦子的香气还会激增,比起老家邻居们只会烤面包,他们这样的处理已经相当高档了好不好!

    这可是他们的老前辈马可波罗从当时的丝绸之国学来的烹饪法!而这种郁闷在他们吃到靠岸时候港口贩卖的本地米粉后立刻化为了乌有,他们就想问问老前辈,您当年吃到的是这种吗?

    为什么您学了之后传回本土的完全是另一种东西呢??

    就算原材料不同,那饱满的汤汁去哪了?美味的小料又到哪去了?最重要的是,当地人明明使用的是两个小木棍,就是这种叫做“筷子”的东西,可以很方便地从guntang的汤汁中捞取面条,您怎么不把这个带回去?不带回来也可以写在游记里面啊。

    我们在此之前可是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手抓面条啊!也是因为这样的吃相极为狼狈,这种面条才会在餐叉被发明出来之前被称为贱民的食物。

    尽管这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心中有一万个羊驼翻来覆去地蹦跶,但这些小麦的确帮着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在当地寻到了会使用波斯语的通译后,这些来自地中海的商户也成功和大明接上了线。

    由于是一个首次和大明接触的国度,这些商人到来的消息立刻被呈报到了木白这儿。泉州港本地的官员对于这些外来国家的处理和安排已经非常熟稔,这点从递交到木白这儿的国家介绍就能看出来。

    薄薄的一张纸上记载着这个叫做威尼斯的国家的特产、王族以及与周边国家的谱系,这些都是从商人们和船员口中问询而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普通人对于本国情况似乎都十分有限,大部分人只知道居住地的情况。在采集了数十人的资讯后,这份资料的准确度和内容的丰富度才勉强达到了能看的程度。

    而当中的一个名词吸引了木白的注意力。

    ——玻璃器。

    通译表示,这个【器】是对方强烈要求一定要加上的,对方坚持说这个字才是灵魂所在,绝对不能缺少。

    所以,玻璃器究竟是什么?木白还是有些不解,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这些威尼斯商人所骄傲的【器】是什么了。

    在港口经过隔离,又被押着搓了澡换了衣服后这些威尼斯商人终于见到了皇太孙,并且呈上了他们千里迢迢带到大明的一件最重要的商品——玻璃吊灯。

    日光之下,这件足有成年人半臂长的玻璃器熠熠生辉,其造型更是让观者啧啧称奇。

    大明人对玻璃并不陌生,太孙乘坐的官船上就装有透明的玻璃窗,另外还有略昂贵却十分好用的煤油灯,其灯罩也是用玻璃制成的。

    如果这两样都没看过的话,那么现在立在日光下的泉州港灯塔总能看到吧?那熠熠生辉的顶端就是由若干块玻璃组成,到了夜里,灯塔上就会点燃灯火。

    在月色暗淡之时,整个泉州都能清楚看到灯塔的光芒。

    但这件玻璃器的情况就不一样,明明是质地坚硬的玻璃,但这台吊灯却被拉出了柔软的线条,纤细的枝蔓托着喇叭状的花瓣,啥是好看。

    这个足有成人半臂长的大型灯具有九个花朵,每个花朵之下还坠有露珠状的玻璃珠,花萼的位置有一根用来固定蜡烛的尖刺。

    这件玻璃器无论设计还是做工均是顶尖,光看就可以想象当蜡烛被点燃后它是怎样壮观的美丽了。

    对于这件艺术品,威尼斯商人们表现出了十万分的自信和骄傲,而大明的官员们在看到这件玻璃器从木箱中被拆出,一点点剥去防护物品拼接而成时候的惊叹眼神也给了他们最好的反馈。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个帝国的继承人,面容稚嫩漂亮的皇孙对玻璃器的关注只有短短一瞬,随即就转到了他们搬运而来的木箱之上。

    那淡然的态度让刚有几分翘尾巴的威尼斯商人生出了些不安来,他们面面相觑,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努力调动脑中的记忆,试图在描述的过程中增添更多的故事和传奇。

    他们深知,商品的价值从来不在于其本身,而是在它背后的故事和独特性。

    于是,这件玻璃吊灯很快就多了一连串的故事和传说,制造它的工匠也多了许多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深厚背景和传奇经历,就连花朵的形状也被说成了是马可波罗从中国带回去的图样。

    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孙静静听着吊灯的来历故事,并未开口。直到商人口干舌燥,惴惴不安抬头时,才看到这位年轻的王储竟一直捏着那些已经被压实的棉絮在把玩。

    见他们闭嘴,青年缓缓抬起手捏着棉絮说了一句话。通译立刻转述给他们:“你们知道这种棉花是从哪里来的吗?”

    威尼斯商人:“……嘎?”

    作者有话要说:才,才没有忘记主题呢!

    作者君才不会偏题呢!这不是就来了吗。

    我已经不是写作文时候会偏题的我啦!!!

    哼唧

    ps:威尼斯在14世纪是独立的国家,不是意呆利的。

    在新航路出现前,威尼斯因为连通中欧,是欧洲最富有的地区。

    文中的面条就是意大利面,意大利面特别硬不是因为工艺,而是他们的小麦和中国的不一样,是硬麦,意大利面的产生一种说法是马可波罗带回去的,另一种是为了战备,在早期,他们是干着吃的,据说是做成焗面或者烤面,反正不是现在用各种料汁,而且因为当年没有叉子,是用手抓的,吃相会很狼狈,味道也差,早期是贱民的食物。

    直到番茄和叉子的出现。

    第133章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门技术叫做投胎。

    如果一定要论个优劣,那么投到了华夏大地上的人天生就比别的同辈人幸福。

    这块土地广袤而丰饶,此处生长的农作物美味又富有营养,为人类从游牧到农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这里的动物种类繁多,有的rou质美味,有的有特殊的驭用方法,于是人类得以开启驯养之路。

    这儿的矿产丰富,可以极大程度地满足人类对工具的需求,而工具很快就会化为生产力,生产力的上升让此处的人类得以从“求生”走向“产生对美好生活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