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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见他终于露出了笑脸,将他揽住肩膀轻轻的说,“朕是偷偷来的,他们谁都不知道,朕只带了八千苻氏羽林郎,还有连氏公子和南岸,朕临走之时告诉纥奚佶伦,让他严守朕来寿阳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要他割掉泄密之人的舌头并诛杀全族,朕来与你相会,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惊喜呢?不过,这可是你勾引朕来的喔,你说朕要如何惩罚你,惩罚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坏蛋。” 什么?勾引?他说了这么一大篇话,萱城却警惕的捕捉到了最后这两个字眼。 “我,勾引?”萱城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想确认他是否只是说了一句轻佻的玩笑话。 苻坚挑起他一脸茫然的懵懂脸孔,将一个深情却细密的吻落在唇上,粗重的气息打在耳边,“难道不是你给朕写信要朕前来的吗?” 一语如遭惊天雷击,萱城吃惊的盯着这个与自己肌肤相触的人,这是他制造的惊喜吗?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调情的话来。 可是,在脑海中翻转许久之后,萱城意识到了他话中的疑点,如果是自己给他写信,一定不会是催促他抛下那87万大军孤身前来。 苻坚也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似的,眉心蹙起,“不是你?…” 他放开自己的弟弟,沉思了半响,却忽然笑了,“谁说这不是一件幸事呢?看来这军中还有人更希望我跟你相守在一起呢。” 萱城嗤的一声笑了,“也只有你还能这么说了,我快要被弄死了。” 苻坚,唯有生离才能死别,唯有死别才能打碎你的那颗不可一世的雄心。 第三百二十七章 拜天地,结同心 当张蚝看到苻坚孤身一人前来寿阳的时候,他的脑子也霎然转不过来了,一脸懵逼,这,…这怎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 他命张天锡送信的目的,是让苻坚把大军调往前线,集中优势兵力与晋军决一死战。 可他不是苻坚,从来不能左右苻坚的心。 苻坚来了。 可那87万大军没有前来,依旧在项城驻扎,跟随苻坚前来的除了身边亲密之人以外,竟然只有八千羽林郎。 苻坚来了寿阳之后,这秦军前锋便由苻坚亲自坐镇指挥,萱城相信在大的战略方针方面,他的这个兄长是独一无二的,不然也不可能有这将近三十年的大秦北方盛世,可是在具体战术和细节方面,他了解这位苻坚大帝,总是骄傲的不可一世,乃至于他总是轻视对方而抬高自己。 在寿阳府内,苻坚下达命令要慕容屈氏即刻将围堵在硖石的胡彬部全部歼灭,慕容屈氏领命而去,在十一月八日的傍晚终于在硖石将胡彬击败,并押送胡彬至寿阳城内,萱城这时候问起那日胡彬派人潜水突围的对象时,胡彬却说他信中的与君来生再见正是谢石。 萱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派人给谢石求救呢?难道他不知道谢石此刻畏敌不前,将水军驻扎在洛涧25里外的淮河边上不敢与秦交战吗? “你确定是送信给谢石,他敢来救你吗?” 胡彬扬天大笑,“哈哈,阳平公,你错了,大都督一定会前来寿阳,我给大都督写信的目的一是求救,二是与君诀别,我正是要在硖石与尔等死战,那么,等到大都督前来的时候,便是为我报仇歼灭你们的时刻了。” 萱城平复了下心情,他瑟瑟的挤出一笑,就像那日嘲笑胡彬一样,“你,真是挺逗,说笑也不怕闪了牙?” “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们的大都督一定会来寿阳。”胡彬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坚毅的狠劲。 苻坚最终也没有杀胡彬,对待敌军降将他一直用怀柔政策,即便此刻与人家都是兵戈相见的地步,萱城也没资格评说,因为似乎这种性格就像是天生会传染一样,他对待晋朝寿阳守将徐元喜那般刚烈也没有下杀手。 —————— 十一月初的寿阳城已经很冷了,寒风萧瑟,加之此处位于高山和三条河流的交汇处,每日清晨和日暮时分,刺骨的冷风如剑刃一般刺上来,萱城出城视察的时候都选择在午时,这一日依旧在日头高升之时,萱城要出城,明月要跟着,萱城拒绝了。 最后,走出寿阳城外的依旧是一双人。 只不过,萱城选择带着苻坚从项城带来的连成衣,因为他觉得到了这时应该有一些话要与他说。 二人沿着寿阳城外东南方向的河流而往上游而去,即便到了冬日,可因为这里地处南方的淮河流域,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的。 “你为何要支开陛下?”他们坐在河边,就像曾经有段日子,萱城带着身边的二人一同穷游北国大地那般,那个时候,他们三人也会依靠在一起,会在河中泡澡,会捉鱼,会把河水当做最干净的洗脸水。 萱城望着前方缓缓流动的这条河流,没有直接回应他这句疑问,自己却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吗?” 连成衣摇头。 萱城于是将脸擦进了他的肩膀上,沉声道,“淝水。” 还不等连成衣回应什么,萱城自己又在说了,“我将你带到这里,只是要告诉你,以往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可能都不算数了,我不能跟你去蜀地斗地主打麻将了,如果有幸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会在那个世界去一次成都,好好的跟着那些人学习打麻将,还有,慕容永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我对他,也终究欠一个解释,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