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石膏脚上的圣诞树
当校园广播站的电波里一直放着圣诞歌，开始大肆的宣染着圣诞节的到来时，让你想忽略这个舶来的节日也不行。 校门口的便利店开始卖各式各样的圣诞节用品，圣诞树，圣诞帽，各种贴纸，彩灯…… 苏静和也很高兴，圣诞节在她的记忆里还不是很鲜明，高中时看到别的同学们谈着圣诞夜如何如何的热闹，街上的人如何如何的多，还有教堂里的免费演出与领圣餐的经历，这一些都是那样的新鲜新奇，苏静和听到朱碧与范娇娇说圣诞节要坐车到市内的基督教堂，她就想着去加入她们。 这一天傍晚赶到沈浓的公寓里，见他坐在客厅里，笔记本摆在他的膝头上，见到她，就叫她过去。 “看，这是头年我在北海道的照片！”北海道的雪，很大，一户农庄前，沈浓拥着一个女孩子笑着，还有室内的相片，美丽的圣诞树，各种彩灯，漂亮的玻璃窗外，雪覆盖着整个世界，一切都完美可爱。 照片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着，有滑雪的，有朋友聚会的，沈浓的身边总是有好多的女孩子的，脸都不是固定的。 苏静和向来不喜欢多说话，看了半天，连个赞美的词语也没有。 “你都不说什么吗？”沈浓郁闷的问一句。 “是让我夸你的女朋友真多呢？还是夸风景漂亮？给个方向呗！”苏静和说道，扭头，看到沈浓一脸想揍她的表情。 “或者……”苏静和向后移了下身子，嘴里说道：“你女朋友真漂亮，这样，可满意？”她露出丝堆砌的笑容。 “算了，我就当你是嫉妒！”沈浓关了相片。 苏静和见到他的电脑桌面是一个漂亮的建筑，就仔细的看着，她的专业，以后就是要研究这些东西。 “都怪你，今年的圣诞节，我只有一个人过了，无聊透了！”沈浓说道，侧过脸，看着苏静和认真的盯着电脑的样子，她的皮肤还算不错，白皙的，人都说一白遮百丑，她好赖还占了个白净，这样近，看得到她耳颊上细弱的蓝色血管，还有，柔和灯光下，那脸颊上细碎的绒毛，泛着粉色的光茫般，沈浓又一次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苏静和意识到离得沈浓太近时，一回头，就看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慌乱的，她忙着后退，沈浓也低下头去：“连个圣诞树也没有，算什么圣诞节！” “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我长这么大，也没有拥有过一棵圣诞树，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苏静和难得的，安慰他，和他说话。 “所以你就嫉妒，让我今年也看不到，是吧？你个阴险的巫婆！”沈浓笑道。 “巫婆？”苏静和感觉这个词不好听，皱着眉头看着他。 沈浓拿过一边的拐杖，点着自己的石膏脚，“看吧，我不过是回了下头，你就害得我这个样子了！” “谁让你回头的，再说了，你不躲远些，本来应该撞不到你的！”说起这个，苏静和还一肚子的怨气呢。 “说真的，我直到现在，还有怀疑，是不是你给我施了魔法，才让我向着你冲过去？”沈浓露出一个仔细琢磨的表情。 “切，如果我真有魔法，我现在就把你变成一只兔子，你放心，会是一只漂亮的兔子的！”苏静和有时嘴上也不吃亏的，适时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只绑了一只石膏脚的兔子。 两个人鼓着腮帮子，眼睛互瞪着，这个情形，就像少时的他们，除了瞪眼睛，他们还有更多表示厌恶彼此的方式，只是，那些拳打脚踢明显不符合他们现在的身份了，何况一方还有伤，苏静和想现在就算是自己赢了，也胜之不武。 “我不管，圣诞树，圣诞树，我就知道，今年你让我看不到圣诞树了！”沈沈耍赖。 苏静和翻翻眼睛，说他是孩子，还真的来了，他现在的这种撒娇是连天天都不屑用的手法了。 想到天天，苏静和还真来了灵感了，上一次周末给天天上课，他们有在一起画画。 苏静和的包包里，还有着彩笔油画棒。 “圣诞树吗？我赔你！”她说道。 沈浓愣了一下，见苏静和走到玄关处，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什么来，她走回来，沈浓看清楚了，竟是油画棒。 “你干嘛！”沈浓诧异道。 “你不是想看圣诞树！”苏静和笑，推开他的拐杖，拿出油画棒，按着他的石膏脚，直接在那白色的石膏上作画。 不过几分钟上，成功了，“看吧，你要的圣诞树！” 是的，绿彤彤的，种在沈浓的石膏脚上。 苏静和收了油画棒，一脸得意，手儿拍拍，沈浓挑眉看她，他的眉毛像是晴雨表，怒时皱在一起，喜时就像一句逗笑的话，满脸跑眉毛，“不错啊，你也不是那么无趣吗？” 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和谐，互相攻击也有向着互相斗嘴的方向转变。 圣诞节的前两天，苏静和就得到温宅的通知，圣诞节，他们一家都要去国外过圣诞节，也就此给苏静和放假，元旦后再过去就可以。 本来，周末还有借口不去沈浓那里，这个周末刚好是平安夜、圣诞节两天，想着沈浓一个人在公寓里，苏静和又有些于心不忍，电话刚刚接通，沈浓在那一头就说：“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做家教，那就不用过来了，我会叫外卖过来！” 苏静和听到他难得的这样善解人意，这些天相处，他倒也不是那样的可恶了，看到他换药时，脚上还青青紫紫的，苏静和真心的充满了歉意，想他平日那样好风头热闹的人，这个节日却要一个人拘在家里，不由得好心上来，苏静和就实话实说了：“没有，今天不用去做家教，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给你做！” 听到沈浓小声的欢呼了下，也许是幻听，苏静和诧异的看了下电话，很快，那边消停了，沈浓故意板正了声音说道：“既然这样，你早些过来，我在网上订了圣诞树，上午就能送到了，你来了帮我装上它们！” 放下电话，苏静和有一丝懊恼，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可以放一天假，可以不去见那个讨厌的人的。 朱碧看着苏静和皱着脸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苏静和说道，她撞了沈浓，又每天去照顾他的事，并不曾在宿舍里公开，沈浓是女生眼里的王子，她下意识的想与他撇清关系，越清越好，最好，在众人面前当做不认识才好。 苏静和赶到沈浓的公寓时，那网购的圣诞树果然到了。 很高，苏静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立起来，沈浓在一边急着整理树上的小挂件，阳台上很宽敞，还有贴在玻璃上的彩灯与圣诞老人的立体贴纸。 沈浓拄着一根拐杖，另一只手用来固定彩灯，苏静和用双面胶粘好了，拍拍手，一抬头，见沈浓正看着自己，眼神在冬日的暖阳里来得温暖了些，但却看得她周身不自在，她习惯了两个人之间的冷战热战，却无法习惯他眼神里的温柔。 就在这样的对视中，沈浓伸出手来，向着苏静和递过来，苏静和下意识的后退，伸手挡住他的手。 “那个……，你头上有东西！”沈浓郁闷的说道，甩了下手，转身走开，自己就那么让她讨厌，让她躲之不及吗？ 苏静和愣了下，回过头去，玻璃窗里有自己清晰的影子，凑近了仔细看，才看到左边头发上，有一小块白色的塑料泡沫，是圣诞树的包装里带的，她轻轻的拂下来，感觉自己刚刚的生硬有些过份，回过头去，沈浓已经坐到沙上了。 沈浓听到苏静和走过来的声音，但他竭力的让自己不去看她，听到她走过自己的身边，走到厨房里去了，沈浓叹口气，调了几个台，觉得没劲透了。 “苏静和，苏静和……”沈浓叫，苏静和忙着跑过来，沈浓向着茶几上一指：“你的电话亮了！” 苏静和忙着拿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的状态，她忙着接听，朱碧的大嗓门传出来：“静和，你在哪里呢，下午都没有课，怎么不见你，我们要出去玩了，今天要闹个通宵，你在哪里，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