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做生意的料子6
陆宝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一阵未见，儿子明显得要瘦了一些。 过了半个钟头，输液挂完了，一起回温宅，到了大门口，陆宝仪犹豫了下，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温天天，她小声的说道：“mama不进去了，天天乖，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明天mama再来看你，好不好？” 温天天不说话，手却紧紧的拽着mama的手不分开，他已经是个小男孩了，在病中，力气也不小，感觉到他的执意，固执的不放开，陆宝仪为难了，看着温良哲：“良哲，这……，不然，我带他回我家去吧！” 温天天固执的说道：“不要，mama，我要你和爸爸一起陪我！” “可是，你爷爷奶奶不喜欢mama，他们身体不好，不能生气！”陆宝仪说道。 温天天不放手，只说：“mama你回来，叫他们走……” “天天，不许胡说！”温良哲说道，温天天难过的看了爸爸一眼，不再说话，手却不放开，陆宝仪温言相劝着，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天天，爷爷奶奶也是好人，mama改天再来好不，你不要生他们的气，是mama以前做错了，惹他们生气了……” 温新儿在开车，看到这一幕，觉得撕心一般的疼，疼自己的嫂嫂，疼小天天，她气恼的按车喇叭：“就一起回去，怕什么，爸爸mama那里，我去说，他们向来通情达理，天天都病这样了，他们看着天天的样子，也不会那样的狠心的。” 门房在里面给他们打开了门，温新儿不管其他，直接开了进去。 进了客厅，温家二老正为着温天天担心着，晚上放学，孩子就打蔫，写作业时，他小姑回来了，看着他的样子不对，一摸额头，都热得烫手了。 现在，见他们一起走进来，竟还有陆宝仪，二老虽然看着陆宝仪生气，不想理她，温老太太还是上来，扶着孙子的小手：“好没好，医生说什么，没有事吧，明天是不是不能上学了！” 一连串的话问下来，温天天看着奶奶，再抬头看了mama一眼，小声的企求着：“奶奶，求你让mama留下来好吗？” 天天……陆宝仪在后面，拽着温良哲的手都在发抖，而温良哲则用力的拽着她的手，接着儿子的话说道：“mama，今天晚了，就让宝仪住在这里吧，天天在医院里就吵着要mama，孩子病了，还是和mama亲的，就让她陪他一天吧！” 温天天抬起头来，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奶奶，好不好？” 温老太太回头看了老伴一眼，老伴不置可否，他们的女儿却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挤过来，拉着陆宝仪母子向着楼上走去：“走吧，上楼吧，天天刚打了针，医生说有退烧针，一会儿就犯困，先上楼去休息，在这里磨叽什么呢，妈，在我心里，您可一直是开明大气的人呢，怎么就容不下宝仪姐呢，没有什么人是罪不可赦的，为着您的孙儿和儿子着想，你也不要做恶婆婆啊……” 老太太听到自家的女儿这样的说自己，不由得急得出了眼泪，郁闷的说道：“我是恶婆婆？你问她，当年我都是怎么对她的，她嫁到咱温家来，我可和她说过一句重话，她嫁过来四年，我天天拿她当女儿待……” 陆宝仪也难过起来，哭道：“妈……” “别叫我妈……，我受不起……”老太太转身走回沙发里坐下来：“许是你们现在都怨我们，我的儿子，孙子，女儿全都来怨我了……” 陆宝仪要说什么，温新儿推着她：“带天天上楼去吧，我来……”再推一把哥哥，将三口人往着楼上推着：“快上去吧，把天天哄着了！”然后她跑到温老太太的膝前，蹲了下来：“mama，我知道您不是恶婆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想起来了，我那时还怪您对宝仪姐比我好，还气着说过，到底我们谁才是您的女儿呢，您说，女婿是半个儿，那儿媳妇也是半个女儿，我还好嫉妒来的……” 温老太太听了，那时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回忆起来了，也是这个客厅，她也坐在这里，老伴看着书，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话，儿子儿媳从楼上下来，一对璧人一样，她看着喜欢，陆宝仪温柔大方，是她十分满意的儿媳妇，他们会在客厅里陪自己看看电视，说说话，女儿总是会偷偷的跑出去玩，温老太太不喜欢，陆宝仪就温言的劝她，新儿不小了，该有自己的朋友圈了。 那时，陆宝仪做什么，她都是喜欢的，虽然庆家母那个陆夏为人高傲，但她的女儿却温和有礼。 那时，家里会时不时的举行个小宴会什么的，她与老伴两个人一生从事建筑设计，所交的朋友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儿子早早成名，是他们的骄傲，在宴会上，看到他与儿媳妇两个伉俪情深，他们都深感安慰…… 不过，快乐的时日，只过了四年，一切就猝然停止，之后的一切，仿佛被摔碎的美玉，再也复圆不了。 第二日一早，温老太太推着丈夫的轮椅走出卧室，来到餐厅的时候，他们都怔住了。 餐桌上，温新儿正在打电话，讲得眉飞色舞，仿佛在和人家约定什么。 温天天与温良哲坐在一边，看到他们进来，温天天笑着叫着：“爷爷，奶奶，早上好！”看上去，神态自然，脸不红了，想是烧已经退了。 温良哲见到父母走过来了，便忙着起身，走过来，推着父亲的轮椅，直到推到桌子前。 陆宝仪正给大家盛粥，帮王婶将各种早点放到桌子上，端着粥小心的放到温老先生的面前，自然的说道：“爸爸，还有点热，您小心烫！” 温老太太感觉到老伴手推到轮椅上，似要离开一样，她忙着按住了老伴的手：“先吃饭！”她小声的说道，温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她微微摇头。 温良哲与陆宝仪的眼睛，其实都看着他们呢，见他们终没有离开，温良哲与陆宝仪交换了一个安慰的眼神，陆宝仪又给老太太端了粥，递了筷子，汤匙，她垂下的脸上，眼睛里面满是泪，这一切，仿佛几年前，她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天。 最高兴的当属温天天了，他一直关心着爷爷奶奶看到mama时的表情，见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他那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向来不喜欢多言的他，在今天的餐桌上，突然间表现得兴奋起来，说个不停，从学校里的老师，到他新交的小朋友，一边说，一边还看着爷爷奶奶，向着他们讨好似的笑着。 直到早餐快结束时，温天天才静了下来，看着mama帮着王婶将碗筷拿到厨房里，温新儿起身，说她有事，先走了，温天天看了大人们一眼，才郑重的向着爷爷奶奶说道：“奶奶，您是同意mama回来了，是吗？从今天开始，mama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是不是？谢谢奶奶……” 他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温新儿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里，又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父母。 温良哲翻着报纸的手在发抖，索性放下了，也抬头，看着父母。 陆宝仪端着碗筷，等着婆婆的话，险些的站不住，王婶忙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少奶奶，去坐着吧！” “天天……”温老太太感觉那样的难以启齿，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的嘴一样，她看出他们的期望，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自己就真是不通情理的人，就真是世人所说的恶婆婆了，她扭下头，看了老伴一眼，温老先生虽然眼中漠然，却不如开始时那样的气恼了，感觉到老伴在看自己，他也回看过来，握住老伴的手：“不然，我们还是出国吧！” “是啊，如果就觉得我们碍眼，我们还是走吧！”老太太也说道，眼圈微红。 “不是碍眼啊，mama，您就点点头吧，宝仪姐这么好，大哥和她感情这么好，还有天天，你就忍心让天天失望吗？”温新儿说道，揉着mama的膀子：“好吧，好吧，哪天，让哥哥与宝仪姐去办个复婚，那么，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是不是，爸爸mama，你们也不要出国了，哪里有家里好啊！” 温良哲也说道：“是啊，mama，您和爸爸一年年岁数都大了，我……，真不放心你们一直在外面，就算您不同意我和宝仪再在一起，你们也不要离开了，就在家里吧，我们会等着你们的原谅的！” 陆宝仪走过来，跪在婆婆的膝边，仰起脸来，泪已经流了下来：“是的，mama，您要是不喜欢我回来，我就不回来，我会等你们原谅我的那一天，但您和爸爸，就不要出去了，您不点头，我不会来打扰您的，我等你们重新接纳我的一天……” 天天跑过来，陪着mama跪在奶奶的膝前：“奶奶，你们不在家里，天天也想你们，你们不要走，mama也不要走，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奶奶！我舍不得mama走，也舍不得你们走，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奶奶？” 看着他们这对母女这个样子，连温老先生都唏嘘得要落泪，他扭开头，老伴的手搭到他的手心里，他反握住了，他听到老伴说道：“宝仪，不是mama容不下你，你说，我之前对你如何，你嫁过来，我给你一点的屈受过没，mama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不是就心狠到，非得拆了你们一家三口人，宝仪，你知道mama屈心的是什么……” “mama，我知道，我知道您对我好，您对我一直像女儿一样，是我对不起你们……”陆宝仪泣不成声，俯在婆婆的膝上哭…… 温老太太感觉到膝上那凉意，儿媳妇的泪水，让她心里难过，孙子也跪在这里，小小的孩子，带着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好半天，才将手抚到陆宝仪的头发上，慢慢的抚了抚，泪水也滴下来，她哽咽的道：“孩子，你真让我们为难了……” 呜…… 陆宝仪感觉到头顶那只手的温柔，如新婚之初，婆婆那慈爱的相待，她闭了眼，mama，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