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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弃我如敝履,人人视我为废物……”他双手抱着头,哽咽道:“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司南鼓起勇气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着他背,眼眶通红地肯定道:“你很好。” 沈君朝靠在他怀里,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有酒吗?” 司南随手化出一小坛酒递给他,“杜康。” 沈君朝伸手接过,拔了酒塞就开始喝。 然而还喝不到两三口,虚弱的身子就开始承受/不/住地重重咳了起来,司南急忙替他顺着背,看着他的眼里担忧自责均有之。 沈君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是苦笑一声,“果然是废物。”话落他猛地将手里的酒瓶重重地砸在地上,酒瓶落地瞬间四分五裂,晶莹的酒液蜿蜒着四下流散。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而后却是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司南将这个人全身心地拥入怀中,心中亦是酸涩难当,眼里泛起泠泠泪光,靠着他的肩膀哽咽地呢喃着,“你很好,真的很好。” 沈君朝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是这个地方却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他蹙眉向四周摸索着,他记得他之前是和司南在一处的,故而试探性地唤了声,“司南?你在吗?” 他摸索着往前走,脚下却踢到了一个酒瓶,酒瓶圆碌碌地往前滚了几圈,最终在司南的脚边停下。 沈君朝摸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个人,“司南?” 司南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抱住这个人,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鼻尖都是让他依赖的味道,鼻音浓重,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沈君朝措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而且这个人还赤裸着上半身,他僵硬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然而碰到的却是厚厚的绷带,“你受伤了?” 司南脑子晕晕乎乎地应道:“没事。” 缠这么多绷带还没事! “你跟人打架了?” “没有。” “那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 “你这闷葫芦,说话。” “痛。” “痛就喝这么多酒吗?” “嗯。”这么多年肩胛处的伤一直没好,每次身上出现痛楚的时候他总会用喝酒来麻痹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上的疼痛减轻些。司南昏昏沉沉,眼皮很重,他在他耳边轻唤道:“阿朝,我困。” 这一声“阿朝”叫得沈君朝心尖发颤,别过头道:“困你就去睡。” “好。”司南说完却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沉沉地睡着了。 沈君朝骤然被他压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托住他,你要睡也别挂在我身上睡!他不是习武之人真的没什么力气! 他艰难地把他拖到床上安置好。 黑夜中,房间里烛火恍惚,一只小小的飞蛾绕着烛火不停地飞着,它在追寻属于它的光。 沈君朝坐在床榻边,脸色凝重,司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这么多天来,他没有一次打听过关于沈家的事,哪怕就算他主动提起,他也从不接话,所以他确实不是冲着沈家来的。那他跟着他做什么?图他这个人,图他这副残躯吗?未免可笑。 他黑眸沉沉地沉思着,思索着自从遇见他以来,他所有的举动,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他那浓烈的感情…… 沈君朝不傻,抽丝剥茧地慢慢发现了一些东西,司南或许真的认识他,他真的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想到这,他内心狂跳,第一次忽然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他这个人想做什么向来不会犹豫,于是他缓缓伸出手,主动去触碰他。 他去碰他的脸,却意外碰到了一个面具,他一直都戴着面具吗? 沈君朝身子微微前倾,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下,放在一旁,而后又重新摩挲着他的脸。 这个人,天庭饱满;眉眼狭长,眼尾微微上翘,这双眼睛此刻虽然是闭着的,但是当它睁开的时候一定是极好看的;鼻梁高挺;肌肤光滑细腻。 当他一路往下,触碰到他的唇边时,床上的人突然无意识地忝了忝嘴唇,指尖那酥麻的触感传来时瞬间让他缩回了手。 但他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又重新去触摸他,却不敢再去触碰那柔软的红唇。 这个人,肩膀宽阔;手臂肌肤紧实;手指纤细修长,手指指肚和虎口处均有薄茧,他是练剑的吗? 至此,沈君朝大概知道他长什么样了,这个人面庞轮廓清晰,五官精致立体,容貌当是极好的,至于为何要用面具遮挡……这是他的私事,他也不便多问。至于身形,他总不能一寸一寸去摸他的身体,不过从他抱着他的高度推测,这个人身形颀长且又是习武之人,想来身躯当是健壮有力的。 司南这个人在他心里总归是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痕迹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因何为他而来的人,愿不愿意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所求不多,只是他孤寂太久了,真的想找一个人陪他。但是,若是他和其他人一样可怜他,怜悯他,那就没必要了。 司南清醒的时候,沈君朝正坐在窗边伸手触碰日光,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周身光华,明明美得像一幅画,可看着却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透明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