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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外室重生了 第49节

    她做汤羹或是菜品, 皆调味极佳,很有天赋。

    但毕竟是官家娇女,在蘅园里更是锦绣富贵, 不经常洗手作羹汤的人,偶尔下厨一次, 多多少少总会出点小问题。

    尤其贺云樱做油炸或是烹炒的菜,十次里有八次会溅到一点。

    “云樱。”

    萧熠将她的手合在自己掌中,低头亲了亲,“谢谢你。”

    “好啦, 再不吃就凉了。”

    贺云樱弯了弯唇,自己先在桌旁坐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给东家我干活才是真的。”

    萧熠这时是真的饿了,先前心情沉郁,身体就算饿了也有几分跟自己赌气,并不想吃东西。

    到了这一刻,便全然翻转了。更何况她还叫他去坐在身边,这顿饭自是吃得越发香甜。

    “王府里,母亲应该是有煮一碗面的。”

    眼看萧熠吃的差不多了,贺云樱才斟酌着提了一句:“前两天,我去王府探望了一下母亲。季青原说母亲起居挺安稳的,脉象也强健。这几日好像叫人预备了些香烛,另外也吩咐了厨下几句。”

    “可能是当年父亲在我生辰左近谋算过什么人。”萧熠提到这些,神色并无什么变化,眉目间仍旧满是因着贺云樱而生的欢喜满足,“母亲生我已是大恩,这生辰之日,本是她的产育苦难。后来有些什么龃龉,她便不愿多想这一日,也没什么。”

    这话听起来当然很有道理,可无论老靖川王做过什么,或是霍宁玉心中有何顾虑,彼时的萧熠也不过九岁而已。

    小孩子总是会期待几分自己生辰的吧。

    “嗯。”贺云樱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多说。

    人生中有些事,很难说谁对谁错。

    霍家满门忠烈,一辈子想要的就是行端踏直;萧家身为辅臣,终究难免算计帝心同僚。

    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当初两家就不该联姻。

    可不管是父母之命又或是二老也曾少年生情,总之成就过姻缘也生了萧熠,这就是他的命。

    不过当真与仕途性命之类的真正大事相比,生辰节庆毕竟还是小事情,如何细说或计较反而不好。

    很快萧熠彻底吃饱了,他便起身将碗筷盘子都收了,自己端了出去,动作居然有几分利落。

    贺云樱没有跟着他出去,但是听院子里林梧和柴兴义的脚步之快与简单的应接之声,显然是惊吓到了,他们家王爷居然有这样躬亲杂事的时候。

    可她转念间,心头却还是轻轻揪了一下。

    他的这等利落,也未必全是因着假扮柏秀才之故。

    等萧熠再亲自端了茶回来,才问他:“当初……你是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做?”

    “差不多罢。”萧熠立时便知贺云樱问的是她身故之后,他苟延残息的最后一年。

    他一边动手洗茶泡茶,一边略想了想前尘细节:“那时圈禁在西山堂,也没有什么起居杂事可做,简单浆洗而已。除了背脊上我自己实在上不得药,不得不假手于人,旁的也没有什么不能料理。”

    滚水冲进茶盏,嫩绿茶叶舒展在金黄茶汤中,清香满室。

    他将茶盏推到贺云樱跟前:“尝一尝,这是淮州刚送来的新茶。”

    贺云樱低头抿了一口,果然入口香醇。

    可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便难免再多吃出几分苦味。

    “如何,你若喜欢这茶,我叫人送两盒到铺子里。”萧熠却没有再想前事,仍旧坐在她身边,就像在马车上一样,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搂她的腰。

    贺云樱却打开他的手:“那日是我酒后有些累了,才靠了靠,现在这时,不许跟东家动手动脚。”

    “东家这是翻脸无情啊,”萧熠笑道,“那日,只是靠了靠么?那刚才,东家不是也——”他指了指贺云樱刚才还动手搂过的,他的肩颈。

    贺云樱不假思索,应得一本正经:“那是一时顺手而已。且看着你没吃饭,立刻推你怕推倒了。”

    “那东家现在就不怕打伤了我?”萧熠笑着去接她的嘴硬胡说,“您刚才还说,这便宜秀才要省着点用。”

    “咳咳,省着点用,那也是我用。”贺云樱彻底转过身子,与萧熠正面相对,望着他的眼睛,依旧理直气壮,“本东家来跟你好好说一说,给我做外室这三个月的规矩。”

    萧熠刚要应,忽然觉得不太对:“三个月?”

    贺云樱认真点头:“三个月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这三个月后我仍旧看你生厌,你就离开,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萧熠气结,原先满是欢喜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黯然:“你竟还将这约定日子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不放?”贺云樱又干咳一声,“咳,上一回,我说你凑合三个月赶紧走,你说我太不公道,没有真的给你机会。现在我给了,对不对?”

    萧熠缓缓舒了一口气,唇边微微一勾,全是苦涩:“对。”

    “所以,我现在就是要给你说,接下来两个月的规矩。”贺云樱认真补道,就像谈铺子生意一样,将一切狡黠和想笑的意思全都掩了。

    “东家请讲。”萧熠抿了抿唇,重新抬起目光,望向贺云樱。

    “第一,我不许的时候,你不许动手动脚,要有做外室的男德!”

    这一条出来,萧熠便又笑了:“是是是,我一定好好遵守男德。”

    “第二,我想亲你的时候,你得让我亲,这是你做外室的本分!”

    听到这样一条,萧熠眼睛都亮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对:“那东家什么时候才会想呢?”

    贺云樱站起身来,指了指旁边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卷宗信件:“你现在该去批公文了,好好做事,乖乖听话,或许东家我偶尔会想一下的。”

    萧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心知确实应该开始处理公事,可贺云樱还在这里,又让他十分不舍,迟疑片时,还是试探道:“今日到底是我的生辰,你再多坐一下,好不好?”

    “我几时说要走了?”贺云樱直接动手去拉萧熠,将他直接拉到书案处,“你批完公文,不去天音寺吗?”

    前世因为霍宁玉很早病故,而那时的萧熠根本不知道母亲本来还有机会再见,只道母亲早已过世,所以每年生辰之日的晚上,都会去天音寺走一走。

    虽然如今已经找回了霍宁玉,但此时此地,到底不便回去探望。

    萧熠望向贺云樱,心中既有欢喜,又有几分淡淡慨叹。

    无论前世今生,向来都是他算计旁人,上至帝后公卿,下至百官同僚,皆难免落在他盘算之中。

    然而就这几日里,贺云樱一笑一颦之间,他的心绪便随着她起起伏伏,时而喜不自胜、如沐春风,时而黯然失落、食不知味。

    他偶尔退一步想想,似有几分陌生而荒谬,却又完全沉沦其中,甘之如饴。

    “东家还有旁的规矩没有?”他刚要拿起笔与公文,想想还是收了手,笑着问道。

    贺云樱刚才其实是临时起意随口说的,此刻他一问,一时想不起什么别的,便搪塞道:“当然还有,不过将来慢慢再说罢,你先好好批公文。”

    “是。”萧熠拱手一礼,“我这就去。不过,东家,这个,你看,我这样忠顺听命,东家是不是应该略‘想’一下?”

    “你——不要脸!”贺云樱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说的想是想什么,却也觉得好笑,啐骂了一声,“快去批公文。要是等下批不完,我就不陪你去天音寺了。”

    “好吧。”到底得了个新的想头,萧熠只好在书案前坐下,叹了口气,提了笔。

    贺云樱刚要离开他书案,去另一侧的暖阁小小休息一下,却听他又叫她:“云樱。”

    “嗯?”

    贺云樱驻步回身:“怎么了?”

    “真的——不想吗?”

    他居然脑子里还是这件事!

    贺云樱失笑,走到他身边,重重戳了戳他的额角:“殿下,萧伯曜,柏相公,你一天到晚满脑子到底都在想什么呀!”

    萧熠被她连连戳了几下,自己也觉得刚才反复追问实在幼稚好笑,但再转念,又觉得坦诚相对才是争取贺云樱回心转意最正确的法子。

    “想你。”

    他认真答了一句,没有旁的心思和意图,只是简单而诚挚地应声。

    相比与以前萧熠执著的、凶狠的、隐忍的、急迫的、各种各样的样子,这样温柔又诚挚的他,终究还是再次让贺云樱心里稍稍软了一下。

    “好吧,那,我想一下下好了。”

    她低下头,蜻蜓点水一样,轻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第58章 男德   他注定是她裙下不二之臣……

    有道是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萧熠虽然在旁的事情上未必全然算是君子,但对待答应了贺云樱的事情, 还是谨守的。

    所以即便这轻轻的一吻让他再次心中痒痒的,还是没忘记贺云樱刚刚才提的“外室男德”。

    手动了动,终究没去再抱她,而是眼睁睁看着贺云樱满意地笑笑走了,自己心中微叹之后,提笔开始批复公文。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萧熠即便运笔如飞,还是得将所有书信一一认真看过,错漏不得。

    所以那样多的文书全看完批完,时间就已经到了深夜。

    略一迟疑, 他还是没有像先前一样叫林梧和柴兴义进门拿信,而是自己多走了两次,全拿了出去交给他们,随后才去暖阁。

    半日没有听到动静, 估计贺云樱是睡着了。

    萧熠着意放轻了脚步, 自己打起软帘进门。

    果如所料, 贺云樱手里拿着一卷书,已经蜷着身子半卧在暖阁小榻上睡着了。

    她鬓边有些碎发随意地虚虚垂着,嫣红柔软的嘴唇微微嘟着, 莹白娇美的面容在睡梦中好像有几分难受,不知梦到了什么, 眉头轻蹙,然而却只让灯烛光晕下的她多添几分惹人怜惜。

    “云樱?”

    萧熠此刻已经没有那么想去天音寺了,但看她睡着的这样姿势不算太过舒服,还是坐在她身边叫了一声, 又轻轻拉了拉她的袖摆。

    “嗯——?”

    贺云樱这几日也是忙忙碌碌的,所以这小睡的一觉便有些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清醒。

    迷迷糊糊地看了萧熠一眼,便朝他伸了手:“公文批完了?”

    萧熠习惯地去牵她的手,将她拉起来:“批完——了。”

    最后一个字差点没能说完整。

    因为贺云樱就着他的手坐了起来,却还是困,顺势就扎进他怀里,像以前一样,熟练地搂着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胸前,继续迷糊着。

    “这——算是东家又‘想’的,不算我不守男德罢?”萧熠当然顺势抱着她,又笑着说了一句。

    “不算。”贺云樱懒得睁眼,就闭着眼睛娇娇懒懒地随口敷衍,“算你伺候东家,伺候得好,就再想一次——那个,车能进院子吗?外头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