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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璋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眉头紧蹙,“是有些奇怪,而且蒲国公死的也有些奇怪,甚至蒲家女眷死的太齐整了,这里头有什么是朕忽略的吗?” 说起那些女人的死,沈嘉不得不多问一句:“她们是真的自杀还是被人害的?仵作验过吗?” “有一大半是自杀,但也有一部分是先服毒后再吊上去的,想来蒲家当时应该有人想要一家子一起死,最初我以为这个人是蒲国公,因为除了他,没人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在死亡面前,别说是一个家族,就是至亲的夫妻、父子之间也不是说死就死的。 “以我听闻的蒲国公的事迹来说,他不像是会轻易寻死的人啊。”连沈嘉这个不熟悉蒲国公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何况是赵璋。 他突然转过身,朝外喊道:“来人!传凌副指挥使!” 沈嘉见他面色有变,小声问:“怎么了?” 赵璋黑着脸说:“我怀疑蒲战没有死。” “这……” 凌靖云来的很快,见沈嘉在皇上的寝宫一点也不意外,外头关于他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如今大家都说,满朝文武,最受皇上喜爱的官员就是沈嘉了。 凌靖云目不斜视地行礼,正想与皇上说一说外头的流言,就听皇上吩咐他:“你即刻去蒲家仔细检查一下蒲国公的尸体,看是否是他本人,还有,重新对一遍名册,看蒲家失踪了哪些人。” 凌靖云吓了一跳,“皇上怀疑蒲国公诈死?” “不无可能。” “臣立马就查证。”凌靖云也顾不上沈嘉的事情了,如果蒲战真的逃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得提心吊胆的了。 沈嘉的肚子适时发出了叫声,他晚饭吃到一半就被杀手打断了,一阵惊慌失措,能量消耗巨大,那点食物早消化干净了。 “来人,让御膳房送些热食来。”赵璋吩咐完就冷着脸问沈嘉:“听说施野今晚在你府上用膳。” “是啊,路上巧遇了施大……人,所以就请他去府上坐一坐。” “你们私下关系很好?” “还……还行吧,之前琼林宴上不是比试了一场么?不打不相识吧,私底下偶尔会聚在一起说说话。” “他一个武将,你一个文官,你们居然还有共同话题?”赵璋也是觉得沈嘉这交友情况够可以的,居然跨越了自古以来的文武界限。 “交朋友与文官武将无关,重点是谈得来,我觉得施指挥使挺率直的,说话没什么弯弯绕绕,比文官好相处多了。” “确定不是因为他有武功又有兵权,所以你故意接近他,好给自己找个护身符?”赵璋多了解沈嘉啊,他一根头发丝翘起来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嘉尴尬地看着他,言不由衷地谴责道:“你怎么能把我们纯纯的友谊说的这么功利呢?”虽然他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朋友嘛,有困难时互相帮助也是正常的啊。 “今天要不是施野在我家,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这份人情沈嘉记在心里,尤其是遇到危难时,施野非但没有丢下他不管,还大义地帮了他。 赵璋也记他这个人情,想到自己过去后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也心有余悸,虽然他在沈嘉身边放了暗卫,但人数不多,只要有个漏网之鱼,沈嘉就死定了。 “朕准备合并金吾卫与五城兵马司,正好让施野掌管,也算对他的报答了。” 沈嘉嘀咕道:“这本来就是您的安排吧,怎么能算是报答?” 赵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瞪着他的眼睛说:“你倒是挺关心一个外人的,不如你说说看,朕要如何报答他?” 沈嘉立即笑道:“不用不用,他救的是我,我记他的恩情就好。” “你这是要撇清与朕的关系?” 沈嘉立马收了笑,哭丧着脸说:“皇上,您不能这么曲解我的意思啊,你这样特别无理取闹知道吗?” 赵璋松开手,冷哼了一声,心知肚明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 “时候不早了,朕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今晚在宫里住一晚,明天等府里收拾好了再回去不迟。” 沈嘉往那张舒适且宽大的床铺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小声问:“不是跟你一起睡?” 赵璋回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你想自荐枕席也是可以的,朕本来以为你今晚会没精力。” “不是,我刚受了重大心里创伤,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搂着我安慰我怕我晚上做噩梦吗?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黑衣人死的样子,你这男人太无情了。” 面对沈嘉的控诉,赵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难道要他告诉沈嘉,自己的定力没他想象的那么好,真要躺一起去,他肯定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安慰他的。 “行吧,就睡这里,先去沐浴。”赵璋在密道走了一趟,身上也有些脏,于是带着沈嘉去浴池。 沈嘉是第二次来这里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不敢跟进来,只把他们要穿的衣服挂在屏风上,然后严严实实地将浴池四周围了起来。 沈嘉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种光明正大和皇上偷情的感觉就很羞耻,虽然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磨蹭什么?快下来。”赵璋已经脱光衣服泡在水里了。 沈嘉身上穿着款式简单的家居服,外头披着的还是赵璋的披风,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等太后和皇后回宫,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