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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站在窗边,侧对着霍清池,一直纤细的身体衬着外面的朦胧天光,留下一个伶仃的侧影。 “霍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不识实务的人,以卵击石的事,我不会做,我总得顾着我外婆,对吧?你放心,这个哑巴亏,我认了,绝不给你添一点麻烦,你大可以自此高枕无忧。只有一件事,就算我求你们吧,你们也别逮着我一个人占便宜。我也就一张膜,没办法满足你们两次。” 霍清池皱着眉头:“未未,景云溪跟你说了什么?” 岑今以前看过这种新闻,非处的妻子诱拐处女给自己的丈夫睡,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胃里翻江倒海,就算是复述一遍,都在折磨她的神经,根本一个字都不想提。 她敢肯定这就是一个陷井。 霍清池的精明善辩强势冷血,她亲自领教过,四个半天曾经费过她多少脑细胞。 他爱景云溪爱得死去活来,也是她亲眼目睹的,除夕那晚,她亲眼看到他俩抱一起接吻,要不然也不会把外婆气得进了医院。 睡了她之后,霍清池马上提离婚。 离婚后,霍清池也从来没联系过她。 桩桩件件,哪一件也没看出霍清池对她有一点点情谊,结果现在,他特地跑过来给她示警。 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岑今想到了一种可能。 景云溪小产过,是不是他们在一起后,发现景云溪不能生? 毕竟她和景云溪长得像,她生的孩子,有可能像景云溪,可以当成是他们生的。 所以景云溪先做恶人,再让霍清池做好人,造成两人不和的假象,骗取她的好感,然后下一步,大概就是再骗jian她,诱哄她生孩子。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恶心到她想吐。 岑今弯下腰,抑不住干呕。她忙捂住嘴,用力做深呼吸,想压下胃里的不适。 “你怎么了?”霍清池趁机走到她身边。 岑今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后退一步,紧紧地抵上窗边的墙壁。 “对不起啊,霍先生,看到你,实在忍不住恶心。”她凉凉一笑,又闭了下眼睛,压下眼角的酸涩,“你相信报应吗?我不相信,但是我希望有。你们这种人,如果还能一辈子逍遥快活,只能说是老天不开眼。” 霍清池伸出手,想抱住她:“未未,你信我一次好吗?景云溪她心理有问题。” 岑今避无可避,急火攻心,怒极反笑:“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是不在乎忍辱偷生,可是霍先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外婆没有几天好活了,等她不在了,我就了无牵挂,你们这样逼我,就真不怕我玉石俱焚吗?” 这一刻,霍清池在她眼中看到如惊涛骇浪般滔天的恨意和痛苦。 他心中一惊,手刚搭上她的双肩,却忘了下一步动作。 景云溪到底说了什么,把她逼到这个境地? “未未。” “未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曾余香拿着一卷纱布进来,要给岑今包扎伤口。 霍清池收回手,退到一边。 岑今低下头,乖顺的由着曾余香把她那根手指裹成个小粽子。 “太丑了吧,外婆。” 曾余香白了她一眼,马上又笑了:“丑点怕什么,碰到伤口你就知道厉害了。快,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别让霍先生等太久。” 岑今冲她做了个鬼脸,飞快跑开了。 曾余香看着岑今的背影,叹了口气。 “霍先生看笑话了,未未有时候,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刚才的不愉快好像没有存在过,霍清池微微笑了笑。 曾余香把打开的窗户关好,笑道:“霍先生你于我们有恩,又是远道而来,自然是贵客。我们这小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也就鸭子有名气一些,可能入不了霍先生你的眼,不过来都来了,你等会儿也尝两口,算是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霍清池仍微微笑着:“曾老师客气了。” 曾余香微微喘息着,笑着摇头:“应该的。” 她的状态是真不好,也就靠着一点精神强撑着。 岑今刚才说的,大概是真的。 早些时候,霍清池在她面前也是十分嘴甜过,直到除夕那晚,曾余香意外撞到他和景云溪亲热。 当时曾余香不知内情,被气晕了。 等醒来后,岑今才坦白,她和霍清池是假结婚,而那位景小姐才是他的真爱。 霍清池和曾余香曾经长谈过一次,当时是年初一,在医院里,熬了一整夜的岑今缩在曾余香的病床上,长发盖住大半张脸,睡得人事不知。 曾余香说:“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景小姐是一对,闹笑话了。” 曾余香又说:“我也没想到未未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不过未未她,一直都把我的病归于她的疏忽,一直特别自责,可能就是这样,才让她不顾一切的想救我。她这个人,特别爱钻牛角尖,一钻进去,就出不来了。可是,从来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一个人能活多久,根本是命中注定的,跟她没关系。当时未未刚毕业,整天加班,一大早走了,夜里才回来,忙得我跟她住一起,整天都见不到她,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累晕过,我即使哪里不舒服,也不舍得告诉她,尽量瞒着她。她根本没机会知道,怎么可能是她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