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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离得不远,听到声音立即赶来,白芷和南星一下子占了上风,一刻钟后,只剩下最后一人。 沈清和向南星说,“留活口。” 南星眉目冷冽,熟练的卸了黑衣人的下巴,取出了牙齿内暗藏的毒药。 “审。” 暗卫拖走了黑衣人,小道上归于平静。 雨势更大了,来的极凶极猛。雨水冲刷了血迹与浓重的血腥味,一刻钟后,天气意外的晴了起来,雨势渐微,小道上除了那摊血水再看不出其他痕迹。 南星与白芷走了过来,南星道,“公子,刺客身上颈侧都有印记,样式繁复,与李氏相同。” 沈清和“嗯”了声,看来不用审了,都三次了,真是有耐性。 说起这事,沈清和离开金陵来镐京时干了件大事。 在金陵,李氏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以丝织布匹闻名金陵。而沈清和在西蜀重要的交通要塞,镐京,金陵,扬州……及其一些小的郡县,都有生意往来,底下商铺众多。 各个方面都有涉猎,酒楼,成衣铺,商铺的租赁……有了成衣铺,自然也与李氏的丝织布匹有所往来,一来二去,两人合作是多有的事。 但在一个月前,沈清和偶然发现李吟提供给他的丝织物质量不合格,布匹易断,完全不似蚕丝般柔顺。 所以沈清和断了与李吟的往来,也没想着索赔,谁知李吟天天派人堵截他,金陵商户都肯给他面子,他便收了李氏的铺子。 “公子,李氏如何?” 沈清和思索了一会儿,“我记得我还给李吟留了几间铺子,既如此,那就都收了吧!” 也不知那李吟知道自己的行为使得所有的铺子都没了该作何表情,不过这也与沈清和没有关系了,他给过那人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 “你自行处置,不必再告诉我了。” 南星看向哆哆嗦嗦的老伯,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递给他,言语有些歉意,“这是补偿。” 老伯顿时看向他的马车,四分五裂,怎么坏成这个样子了,更别提跟了他五六年的那匹老马。老伯心疼的偏过头,眸中有些许泪花。 沈清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一路上被追杀了三次,这次租用老伯的马车是出于下策,谁曾想天子脚下李吟竟还敢刺杀。 当真是这几年胆子养的叼了。 “您收下吧!” 老伯迟疑着接过金子,这是他几年都挣不到的钱,一家老小就靠这些了,可得收好。 “老伯,您的马车与马我们会赔偿给您。如果您愿意将马车继续租借给我们,送我们去镐京,我们付双倍的金子。要是您不愿意,您带我们到前面的酒肆就好,我们决不阻拦,金子也照常付给您。”沈清和笑了笑,拱手赔罪。 老伯对沈清和的态度顿时好了几分,咬咬牙答应了沈清和,“老朽收了公子的金子,就该送公子到镐京。” 这都是天子脚下了,应该不会再有杀手了吧…… 沈清和闻言笑了笑,“多谢老伯了。” 等万事妥帖,夜色沉寂了下来。 ☆、柳梢头(2) 靠近镐京,周围尽是青山,呈龙腾虎啸之势,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隐隐可窥其龙脉。云雾遮了云秦山,一路绵延不断。 云秦山埋着历代西蜀帝王,帝王冢于此处。对着正北,以保西蜀海晏河清。云秦山龙气强盛,阻拦着四周外敌入侵,永保安定。这个外敌指的是北疆与南燕。自然,也是向来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的镐京,自然是络绎不绝。悠悠丝竹声,蔼蔼误凡尘。街巷茶舍的热闹喧嚷竟也感染了赶趟的百姓,驻足观望。 巷内说书人抖了抖几乎要垂到眼下的长白眉,咂咂嘴巴,清清嗓子又握住折扇踱了几圈,见行人看过来,高声扬道,“有人跳出墙之外,便是神仙不老方。”一拍醒目。 “上文书说到陛下七子秦筠原也是冠盖镐京,才华横溢。五岁赋诗,七岁写文,十一辩赢了当今国子监祭酒,可谓是少年天才。可惜天妒英才,仲永之伤,五年间成了富贵闲人。” “跟着镐京公子斗鸡摸鱼,赋诗饮酒,算得上镐京纨绔里的头目。就是有一点,这七皇子闻不得女子的脂粉味,也从不随着镐京纨绔公子去风月场所胡闹。” “可叹仲永之伤,无人再记五年前清风霁月的少年天才。”说书人叹了口气。 周围人吵吵嚷嚷的低声议论着,不时还能听见几声“七皇子”,与叫卖声夹杂。忽然周围的百姓被“啪”的一声惊醒,原来是说书人又拍了下醒木。 “这回咱们讲讲烟澜居的柳华。” 底下看客顿时一阵哄笑,烟澜居谁人不知?柳华谁人不晓? “美人柳华闻名镐京。柳华原是官宦女子,家中败落,流入烟花地。” 烟澜居是镐京最有名的烟花风月之地,而柳华,是烟澜居的摇钱树。柳华擅琴,一曲高山流水引得无数人追崇。而且只卖艺,更是添了几分神秘,可算的是风月场所难得的清流。 “要说这柳华,也是扬州大户,父亲是扬州盐署大官,谁知五年前官盐被劫,一下子被陛下抄了家,也是倒霉。” 说起这些,周围的百姓更是气愤,那次官盐被劫了后,他们整整一年无盐可食,更对柳华生不出半分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