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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娇贵没见过这么多死尸的大人哪里见过这幅阵仗,一个个面色苍白,吐了个天昏地暗。 南郡的惨状像一块儿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口,喘不过气来。 ☆、柳梢头(13) 今日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这几日都是晴日,一路上的水渍都消散了去,只留下地上的淤泥,烈日曝晒下成块成块的堆叠在一起,倒也好走了不少。 南郡刺史谢潍,丰都县县令徐另,县丞章天,县主簿魏民,县尉张泽等等几位有官职的大小官员,一大早就等在丰都县城门外。几位大人早就收到了秦筠一行人来治水的命令,这会儿见到几人,殷勤迎了上来。 南郡刺史谢潍是个四十几岁,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这会儿见到秦筠一行人,脸上笑容可掬,擦掉脸上被烈日晒出的汗渍,便已迎了上去。“问七皇子殿下安,下官恭候殿下大驾。”另外几位大人紧随其后问礼。 秦筠淡淡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 沈清和在看到谢潍用手擦汗时后退了一小步,嫌弃而隐晦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转而打量起其余几位。 虽经历了涝灾,这位刺史大人的穿着体态倒真让沈清和有些惊讶。上好的丝绸缎布,所用材料皆不是俗物。而这位刺史大人,双颊红润,体态肥硕,一看就是平常吃的极好,一个县郡的刺史能负担得起这般,倒真是…… 另外几位大人一个个也都是体态富贵,虽不及刺史大人,但到底还是有些出乎沈清和的预料。 反观这位丰都县县主簿魏民魏大人,与几位富贵的大人站在一起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粗布麻衣,身形消瘦但却挺拔,身上有着书生的文气。 这个胖瘦组合格外的不协调,尤其是那位魏大人,在周围人一脸谄媚的围着秦筠时,这人孤零零的站在圈外,面上没有任何见大人物的惶恐,引得沈清和多看了几眼。 因着沈清和看了那魏大人,秦筠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人一眼,见是个干瘦的书生,收回视线去应付这几位大人。 “七皇子殿下果真是如传言般清风霁月,才识过人。这品貌学识,下官真是钦佩至极。”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殿下此番到来,水患定然不足为惧。” “徐大人说的在理,殿下真是年少有为,未及冠,便已接了这么大的事,下官真是自愧不如。” “哎,要下官看,殿下正是天选之人,要不怎么这么多位殿下陛下就独独选了殿下,定是殿下优异过人。有了殿下,水患定是‘药到病除’。” “有理,有理!” …… 沈清和:……一阵头疼,这场面,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豪商都算不得什么了。 他在金陵时常听说秦筠的纨绔名声,想必是五湖四海都传遍了,这些大人是怎能睁着眼睛瞎说的? 秦筠倒是淡然,脸上表情都不变一下,“几位大人谬赞。南郡情况如何,本王初到,不甚了解,刺史大人可否告知?” 听到秦筠的话,几位大人讪讪得住了口,刺史大人脸上堆着笑意上前,做了请的姿势,“殿下请。” 在秦筠提步走时,谢潍不紧不慢的跟上,落了秦筠一小步,看了周围百姓一眼,叹着气,一副心疼百姓的模样,“殿下不知,此番水患来势汹汹,南郡农产粮仓,房屋楼宇,堤坝牲畜……半数浸毁,民众死伤甚重。” “这几日南郡连日阴雨,因着三十年前荆江发大水淹了房屋农舍,损失惨重,朝廷极为重视荆江的修筑,每年都拨下修筑荆江沿途堤坝的款项。” 听到这里,秦筠点点头,示意谢潍继续说。每年朝堂都会拿出十分之一的国库去填补荆江堤坝,按理说不该发这水患。 “起先倒也没有重视。直至五日前雨水肆虐,雨量极多,前日晚,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荆江水位竟高了五寸余。当地官员当即疏散荆江周围居住的民众猎户,夜半,大水冲毁了堤坝,漫入农田屋舍。” “也怪这天气,谁知晚上雨水更猛了。” “这几年南郡收成不好,百姓们就指望着地里的农物度日,谁知生了这事,地里的庄稼多数浸去,南郡损失惨重。剩了的些,都是武陵郡,零陵郡这些远离荆江的郡县。” 说到此,谢潍小心翼翼的看了秦筠一眼,硬着头皮问道,“殿下,下官斗胆请问殿下您是一个人来的吗?这粮草……” 这可要愁死他了,只来了七皇子有什么用啊!他可没有看到有粮草。 秦筠看了谢潍一眼,“谢大人不用着急,本王奉父皇之命先行到来,粮草即日就到。” 谢潍这才点点头,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即日是几日?” 秦筠瞥了他一眼,“最多三日。” 谢潍一下子苦了脸,“三日,这……” “谢大人不必着急。这不有本公子嘛!”沈清和笑着拱了拱手。 谢潍闻言看了沈清和一眼,这一看顿时惊为天人,这容色,可比他有幸见过的四皇子秦时艳极了。看了一会儿,心里嗤笑,“容色再盛又怎么样?又不能换来粮食吃。哪家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这么天真。”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眼睛。道,“公子说笑了。” 秦筠皱了皱眉,看了沈清和一眼,介绍道,“这位公子出自金陵,名唤沈清和。南郡未患涝灾时,城中最大的酒楼,迷迭香,就是他的。这次随本王前往南郡,调了附近郡县的粮仓,能保证南郡一月的粮食供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