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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年高德劭的大司农文大人被媒体爆出酒后失仪。新闻刚出来的时候,大司农大人第一时间发文否认驳斥谣言,但第二天晚上,文斌光着屁/股绕着女皇的御座奔跑的视频便惊爆网络。 文大人那皱巴巴的屁/股蛋被大伙儿津津乐道了好几天,直到新的热点事件出现,才被短暂遗忘。 这个新出现的热点,就是皇家安全厅披露了耀庆宫遭遇刺客的事件。据闻当天的情况非常紧急,幸亏靖南侯及时发现并英勇制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直到消息被公布,皇家安全厅都没有查出刺客的身份信息,背后的主使更是不明。就在民间众说纷纭之时,这名刺客在牢中突然因突发心脏疾病猝死了。 皇室阴谋论是永远的热门话题。有人说杀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行动失败被人灭了口。不少人赞同这个观点,说其幕后主谋就是太子容铮。不过不久之后很快又有新的传闻出现,说这是帝党针对东宫的一次自导自演。 无论哪种猜测,都没有有效的证据支撑。针对女皇的这起刺杀事件成了一桩无头悬案,再也不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但太子的声望还是受到了阴谋论的影响,在民众间的支持率直线下跌。 无论外界的舆论多么纷扰,皇宫里的日子还是一成不变。女皇喜静,耀庆宫内一入夜便早早落了锁,任凭谁来了都不见。 但是这天有些例外,夜里十二点一过,珍珠就带着几名侍从官来到大门外,亲自打开了落锁的宫门。 珍珠作为女皇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开宫门这点小事根本不用劳烦她动手。今夜她亲自出来这一趟,可见门外之人有受女皇的重视。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宫门外站着的是钟毓。 珍珠款款行了个礼,对钟毓道:“国师大人,陛下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来。” 钟毓跟随珍珠进殿的时候,女皇正踩在檀木矮凳上喂鱼。她身上穿着真丝龙纹寝衣,脚踏杏缎花卉绣鞋,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 她的手中捧着一只透明的水晶小碗,碗里没有放水,隐约可见各色小鱼在不安地翻动。 碗里的这些小鱼不过是龙鱼的吃食,女皇的这只龙鱼可大有来头,据闻已达四十岁高龄。它的寿数之所以高于同类,大概是因为它生于皇家,从来不吃寻常的鱼食饲料,仅以各种新鲜的活鱼喂食。 想到这里,钟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条龙鱼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来啦,先随便坐。”女皇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了钟毓一眼。她伸出纤纤素指在水晶碗中挑挑拣拣,最后捻起一只红白相间的小鱼儿扔进鱼缸里。 这种鱼钟毓认识,叫红薄荷神仙鱼。每年在全球范围内仅能捕获数尾,每一只都价值一辆高级跑车。 可惜陛下这只养尊处优的龙鱼对这个小东西并不感兴趣,它摆动着尾巴在神仙鱼身边游了许久,才勉为其难地开口咬掉了小鱼的脑袋。 龙鱼的挑食似乎让女皇伤透了脑筋,直到龙鱼将缸中的鱼儿啃食殆尽,她才放心地放下水晶碗,来到钟毓的上首坐下。 “你做得很好。”女皇净了净手,对钟毓说道:“东宫的那些苍蝇无孔不入,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 钟毓此次设计拿下了黎卫东,虽说不上是将整个东宫的情报部门一网打尽,但折了一个能力最强的特工,日后多少也让他们对女皇有些忌惮。 “钟毓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很显然,国师对这次的结果并不满意:“黎卫东迟迟不肯松口,最终还是没能让他认下是太子在幕后指使行刺。” 黎卫东是条汉子,自他落网后,钟毓威逼利诱恫疑虚喝,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让他替太子认下行刺的这顶帽子。 “你这个人啊,就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做事总是想要一步到位。”女皇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伸出手指虚虚点了点钟毓:“东宫的能力不容小觑,想彻底扳倒太子还得徐徐图之,不可cao之过急。” “陛下圣明。”钟毓淡淡地说道,不知将女皇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夜里不宜饮茶,珍珠端上了助眠的三味安神汤。女皇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奉给国师。 见珍珠将安神汤送到国师手边,女皇笑着对钟毓道:“亏你想得出利用靖南侯设局,以铮儿的性子,日后必然与他生出嫌隙。” “正好有这个契机,我们顺便还可以试探一番这位新侯爷。”钟毓想起叶钊灵的表现,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嘲讽地说道:“他先是言行无状得罪了文大人,又毫无意外地一头栽进了陷阱。如此看来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成不了东宫的助力,陛下可以放心了。” “说这话为时尚早,他能拿下容铮,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我们费心。今天叫你来,主要是还有一事不明。”女皇捧起汤碗轻抿一口,道:“黎卫东是非死不可,但我已经安排了王庆春负责他下一阶段的审讯,直到他吐出有价值的信息为止。你为什么要提前杀了他?” 女皇的语气十分平缓,言语中让人很难分辨究竟是疑惑还是责怪。这个王庆春是耀庆宫有名的“酷吏”,人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在他就职期间,就曾发生过数起将人凌虐致死的事件。 钟毓并没有动珍珠呈给他的汤,他将汤碗放到一旁,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有消息称,三年前黎卫东的妻子罹患癌症,被太子送到国外救治。但我们无法找到相关证据,不能证明他与东宫存在关联。”说完,他抬头看向女皇,继续道:“黎卫东对太子十分忠诚,不可能背叛东宫。既然从他这里审问不出什么信息,不如让他发挥最后一点作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黎卫东在狱中无端枉死,反而加大了太子的嫌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