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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受到蛊惑了一般,俯身捧起容铮的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我好像从来都没和你说过对不起?” 叶钊灵的这招不起作用,容铮一把推开叶钊灵,发起了太子脾气:“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似的。”叶钊灵瞬间清醒过来,好脾气也到了头。他不再陪容铮胡搅蛮缠,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让他看向自己:“那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经叶钊灵这么一提醒,容铮重新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脸上。 那个人就这么在月光下站着,容颜和自己夜夜梦见的一模一样,容铮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朝叶钊灵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的掌心即将抚上叶钊灵的脸颊时,又握掌成拳,蓦地垂落了下来。 “你是钟毓。”容铮终于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段日子的反复煎熬让他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心口就会不分场合地难受起来。像是时刻在提醒着他当断则断,不能回头,不该沉溺。 叶钊灵抓住了容铮的手,说:“对,我是钟毓。” 钟毓和叶钊灵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人,钟毓不能做叶钊灵想做的事,更不能爱叶钊灵想爱的人。 但是今天这种心理戒断似乎失去了作用,心里的痛感开始变得钝且麻木。容铮挣开叶钊灵的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开始控诉钟毓的种种罪行:“钟毓…你恨我骗我,算计我,还利用我…” 容铮的意识开始回笼,今晚的这场闹剧也该宣告结束。然而他却突然往前倾了倾身体,将脑袋抵在了叶钊灵的身上,砸得叶钊灵轻轻往后一仰。 容铮靠在叶钊灵的身上,轻声问:“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叶钊灵愣住了,容铮的这句话像一把刀,穿透层层包裹的铠甲,将他从头到尾生生劈了成了两半。 一整颗心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过了许久,叶钊灵才缓过一口气,终于说出一句:“我不喜欢你。” 叶钊灵知道说完这句话后,他该狠下心将容铮推开,从此山海相隔,再也不见。但是当时间真的来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叶钊灵放任自己蹲下身子,万分珍重地将容铮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抬起头对他说道:“但是容铮,叶钊灵爱过你。” “真的吗?”容铮讷讷地问,他醉得太厉害了,这似乎只是他的一个本能反应,并没有明白叶钊灵说了什么。 “当然是真的。”醉了也好,叶钊灵想,醒来就当做大梦一场。 他望着容铮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么坏的人,这会儿又在花言巧语骗你了?” “不是,我愿意相信你。”容铮说出了他在清醒状态下绝不允许自己说出的话,这是他心里最隐秘,最软弱,最不为人知的念头。 他闭上了眼睛,俯身轻轻地抱住了叶钊灵,对他说:“叶钊灵,就算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十恶不赦,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利用我,我也想要相信你…” 严天眼疾手快地挡在监控屏幕面前,将监控室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赶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严天独自来到阳台,点起了一根烟。 严天没有抽烟的习惯,在上班时间抽烟是违反工作条例的,但此时此刻,严天特别想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根。 这世上有很多的痛苦源自于过分清醒,从而把事情看得太过通透。容铮已经压抑自己太久了,今晚就让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说几句想说的话,看一眼想见的人吧。 这些日子以来容铮表现地格外不近人情,一切以大局为重。他拒绝那个人的消息,不关心他的死活,仿佛他与叶钊灵之间,从来没有过一丝情意。 但严天知道,没有人比容铮过得更痛苦。他将叶钊灵囚禁在东宫里,何尝又不是为了保护他。 时至今日,严天开始后悔当时容铮想要离婚的时,自己极力劝阻。他曾经是真心以为叶钊灵能和容铮走到最后的。 严天原想没有什么烂摊子是东宫无法解决的,没想到叶钊灵给容铮准备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现在这个残局,是任何人都无法收拾起来的。 房间里唯一的一盏灯熄灭,月光铺了满地。一朵礼花升空,照亮了沉睡的夜空。 银色的链条敲击在床头,发出叮当脆响,一只苍白的手难耐地伸出床沿,随即又被人拖了回来按在掌心。 黑暗中泄露出一声低吟,很快就被接连绽放的礼花掩盖过去。 容铮目不转睛地盯着叶钊灵,像是最后一眼似的,片刻都不愿意挪开。 叶钊灵不能再承受这样的目光,仰身吻住他的唇。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脸颊,很快就在皮肤上消失不见,不知是谁的汗水,抑或是谁的眼泪。 “容铮。”身体的颤抖总算平息了下来,叶钊灵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容铮的名字。 “嗯。”容铮轻轻地应了一声,松开了他的唇舌,也许是醉意开始消散,他的声音听上去比方才清醒了不少。 叶钊灵的目光随着容铮移动,就在容铮看向他的瞬间,叶钊灵眼中稀薄的金光浮现,消除了容铮脑海中与今晚有关的所有记忆。 第101章 宿醉 珍珠屏退了今夜值班的同事,挑开珠帘往女皇的寝宫中看了一眼。女皇今天回来得早,这会儿正坐在躺椅上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