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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位英灵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气息,毕竟真名为迪卢木多的英灵,今晚本就是来试探的。他并非暗杀者,不需要,也无法进行暗杀,而拥有骑士风度的骑士更不会选择偷袭,所以大张旗鼓的释放着自己的气息,不过是试探隐藏着的敌人。 这样嚣张却又光明正大的举动,总是能够吸引按捺不住的对手的。 灵子转移的速度很快,就在迪卢木多释放自己气息的时候,珈蓝也正好来到了现场。躲在暗处绝非她会选择的方式,所以她干脆从自己的收藏中挑了一把能够隐身和飞行悬空的椅子,坐了上去,飞到空中看戏去了。没有刻意,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隐瞒,此时的默不作声是为了更好的看戏,而非对于挑衅者的畏惧与瑟缩,毕竟在珈蓝的眼里,或许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这场圣杯战争中没有值得她全力以赴的对手。 没错,就是这样,黑夜中这位帝王不怀好意的微微勾起了唇角,眼尾镶嵌的细碎的宝石闪烁着幽微的光芒。她真正的master太过年幼,间桐家现任家主又是一个对魔道几乎一无所知的家伙,连引导间桐雁夜学习魔术的都是珈蓝她自己。所以,对于这种可能只有传承最为深厚的魔术世家中人才会知道的,复仇者阶职的信息,间桐家这两位可没一个知道的。 通过复仇的火焰支撑自己的生命,用那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平息的愤怒与怨恨,作为支撑自己活动的一切。以这种方式存活下来的从者,以这种方式生存的从者,又怎么不该是疯子呢? 只是那样的疯狂,那样的绝望,那样不堪却又真实的自己,被珈蓝生生囚禁在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让她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光鲜亮丽。 早已落入泥沼的英雄,竭尽全力的擦去自己外表的粘液和淤泥,用那样阳光而又明媚的笑容掩饰着自己早已改变的真实。毕竟,越是高高在上,越是圣洁无瑕的神灵,在被拉入怨恨的泥沼,在燃起复仇的火焰时,就堕落的越彻底。 但是啊,在一切,在所有的黑暗与污浊都可以暂且被掩盖在明媚的阳光下的时候,就让她先披着这层虚伪的假面与表皮,借用caster的身份,来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吧。小樱不需要实现愿望,毕竟对她那位可怜的master来说,自己的到来便已经是她最大的救赎,然而珈蓝有愿望,她有愿望想要实现,迫切的,绝望的,悲哀的她,有着发自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那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的怨恨,催促着她去问出那样一个,可能对一切毫无用处的问题。至于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会发生什么,连珈蓝自己都不知道,是让内心深处那封锁着所有阴暗仇恨与疯狂的锁链变得更加坚不可摧,还是让内心的防线彻底土崩瓦解,谁知道呢?谁在乎呢?连珈蓝自己都不在乎了。 毕竟,在她怨恨,在她无助,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试着去拉住她的手。昔日的炽天使长从天堂坠落,在无尽的深渊中挣扎了七天七夜,他绝望的死去了,在那已经死去的躯壳之中,诞生出了路西法。在哪整整七天七夜中都没有人去救他,就好像,没有人来救自己一样。 间桐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召唤出了一名多么疯狂多么恐怖的从者,她的恐怖不在于外表,不在于实力,更不在于她的言语或者举止的可怕。嬴珈蓝的可怕在于伪装,在于将一切的疯狂怨恨,将一切的杀意血腥与复仇,压抑在那副完美到连神明都要为之赞叹,连最美的女神都要为之着迷,甚至嫉妒的皮囊之下,连抑制力都被她骗过了。 即便在这位帝王放弃了一切,来到英灵座之后,她与复仇者阶职试格,但是在她那平静的外表之下,无论是盖亚还是阿赖耶,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以至于让她有机会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当然,是以本体的身份,而并非投影分身。 光此一项就足以看出这位帝王,又或者说是被后人用崇拜与尊重推上神坛的至高神有多么的可怕。无论是一刻还是永恒,至少她骗过了抑制力,甚至于将它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这就好像疯人院中的疯子里,最可怕的永远不是大吼大叫,摔砸东西又会是殴打别人的那一个,而是永远能够微笑着像正常人一样与其她人交流,甚至能够与医生谈笑风生的,看上去就像所谓的正常人的那一个。 码头上,阿尔托莉亚和迪卢木多的战斗依旧在继续,这一切遵从着命运的安排与指引,无论他们交锋多少次,战斗多少次,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轻敌,判断失败的阿尔托莉亚被迪卢木多用那能够让伤口无法复原的枪支,划伤了阿尔托莉亚右手大拇指的肌腱,让她无法双手持剑,更无法释放,她最为强大的宝具。 珈蓝在高空之上注视着港口的战斗,这对于普通人甚至魔术师而言几乎无法观测的战斗,对于她这样的从者来说,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是轻而易举。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一场能够逾越王者,甚至于愉悦神明的闹剧。罗马人修建了极为壮阔雄伟的斗兽场,用在其中上演的血腥斗争,用于取悦贵族,乃至神明。 这样激烈的战斗也确实可以用来作为取悦神明的祭品,而对于珈蓝来说,在她执掌帝位的数千年中,这种剧目她早就看过无数遍了,只不过,这一次在她面前上演这样戏码的,是两位诞生在她之前的大名鼎鼎的英雄,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