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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璀璨的笑颜,谢迟只觉得似乎有明媚日光透射到心底,顿生调侃之意,唇角一倾: “如果我没有猜错,绰绰是长辈对你的称呼吧?所以你这是变相承认我是你叔辈?” 舒如绰明媚的笑容顿时一僵:“为什么亦婧可以我就不可以?那我岂不是比亦婧小了一辈?” 暗道舒如绰还是孩子心性,竟然计较辈分的问题,谢迟好耐心地解释道:“亦婧已经嫁做人妇,而你待字闺中,是无数世家子求娶的女子。” 说完这句话,谢迟一顿。 不知为何,他觉得他方才那句话,哪里怪怪的? 舒如绰闻言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迟叔。” 这一声“迟叔”一出,谢迟心底的怪异更浓郁了几分,他沉声吐出两个字:“简凡。” “嗯?”舒如绰偏过头去,乌黑的眼眸困惑地看向谢迟,软软糯糯的模样。 谢迟顿时有一种想好好捏一捏舒姑娘小脸庞的冲动。 修长的右手搭上了左手的手腕,谢迟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手腕上光滑的沉香手串: “这是我的字。你既唤我一声叔,若是不知我字,只呼我名,岂不是不敬?” 名,是给长辈和上位者称呼的,当然,也有关系十分亲昵的平辈,可以直呼其名。 字,是给一般的平辈和晚辈称呼的。 舒如绰目光扫过谢迟左手手腕,旋即垂下小脑袋,在心中默念:迟叔迟叔迟叔!我就要唤你的名! 见舒如绰没有说话,谢迟也没有再说话。 路虽长,也有到头的时候。 眼见舒宁郡主府近在眼前,谢迟停下了脚步:“今日在我面前所为,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舒如绰显然在神游天外,闻言抬眸,问:“什么?” “如果我未曾记错,舒宁郡主在众人心中,是高雅的贵女,虽然温和,却也疏离。正是这种感觉,令世家子对你趋之若鹜。”谢迟顿了一顿,还是如是说道: “你说,若你今日情形被他人知晓,舒宁郡主的形象,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起最开始自己耍赖要求谢迟送自己回府的模样,确实和自己平时展示在外的形象大相径庭,舒如绰俏脸微红:“我知道了。” 害羞之下来不及告辞,舒如绰把大嗷交至谢迟手中,小碎步跑进了府邸之中。 回到卧房,感受到帷幄兽烟燃烧出的暖意,舒如绰这才猛然惊醒:不对啊,时光倒流之后,谁还记得她今日所为? 目送舒如绰身影离开,谢迟唇线抿成一字。 过河就拆桥,连声道别也没有,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怀中的大嗷应景的“喵”了一声,似乎是表达对主人的赞同。 第17章 玉海阁不卖 清晨,第一缕晨曦泼洒在绯色床帐之上。 舒如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含糊问道:“揽书,今天是几月几日?” 这是时光倒流之后舒如绰养成的一个习惯,每日清晨必然要问一下时间,确认时间是倒流的,她才安心。 “回郡主的话,今日是二月十一。”揽书轻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迟疑了一下,又提醒道:“今日是皇上四十九岁寿辰。” 经揽书这一提醒,舒如绰才恍然想起了这事,神色不怎么好。 时光没有倒流前,皇舅舅的四十九岁寿宴,她可是在荣淑公主手里栽了两个大跟头。 有些错误,她今日绝对不能再犯。 平复了思绪,起床梳洗,待到寻画要在妆奁之中为舒如绰寻找发钗时,舒如绰淡淡说道: “寻画,将前段时间皇爷爷赏赐的那套红瑙榴花头面拿出来用罢。” 闻言,寻画有些惊讶,但这是郡主的吩咐,她应了一声,便取出了那套奢华无比的头面。 一向谨慎的揽书也忍不住询问道:“郡主不是打算戴那套明珠步摇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明珠步摇,就是她栽的第一个大跟头。 舒如绰眸色微深,并没有回答揽书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红瑙榴花头面。 这套头面,按照现在的日子来算,如果舒如绰没有记错,应该是三日前进献给太上皇的。 红玛瑙除了可以疗养身体,也具有激发勇气,使人信心果敢的功效,所以太上皇觉得这一套头面简直不要太适合忍气吞声的舒如绰,直接就派人送到了郡主府。 让身边福公公讲解了功效还不够,竟然还不忘记让福公公传话,说她哪怕不戴上头面,也是爱骂谁就骂谁,谁也不用忍,谁也不用怕。 想到自己的皇爷爷,舒如绰心情晴朗了许多。 完整的一套头面,应有挑心、分心、满冠、顶簪、掩鬓、花钿、围髻、簪子、耳环。 以辽朝如今的手工业水平,红玛瑙难以雕刻成形,更何况是雕琢成精致榴花,做成整整一套头面。 这等精致奢华之物,也只有通商辽昭两朝的玉海阁,才能进献的出来。 在寻画和揽书的精心服侍下,舒如绰穿戴完毕。 那套红瑙榴花头面在乌黑的秀发之上鲜艳欲燃,更衬的舒如绰艳光四射,美艳不可方物。 但是舒如绰眉宇间的高雅和浅淡疏离,又生生压了这鲜红的媚意,让人忍不住凝视又不忍心触碰这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