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纠纷
农家别墅的大厅很宽敞,摆了四桌,男人两桌,其中一桌是村中亲戚长辈,由二姑父陪酒,另外一桌是本家的长辈男人们,陪着老爷子喝酒。家族的女人们一桌,小辈晚辈们一桌,济济一堂,热闹的很。 女人们这一桌,全都是拥有八卦之魂的人,此时婉兮已经卸去了失败的妆扮,清汤挂面,素颜朝天,可那肌肤、那模样,着实地令人惊艳。五个姑妈里头,已经有两个当场倒戈,剩下三个里头依然看婉兮最不顺眼的就是小姑。 白驹可是小姑辛辛苦苦带大的,一个当时还没结婚的小姑娘,独自在城市打拼,把哥哥的儿子给抚养大,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比一个母亲付出的还多,事实上她也是把白驹当儿子看的。 正因如此,她对白驹的另一半,自然是抱着一种老婆婆的审视态度。侄子白驹的成就和能力甚而长相,在她心里都是最好的,在一个母亲眼里,她的宝贝儿当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对他的终身伴侣自然也就格外的严苛。 她初见婉兮时,这丫头还在白家当女佣呢,女佣上位居然成了女朋友?她究竟是冲着侄儿的钱还是真的爱侄儿?侄子现在那么大的成就,这么一个妻子,将来能承担起他妻子的责任吗? 年轻人嘛,头脑一热,就以为有情饮水饱了。真成了亲,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了这些生活琐事而忙碌,到时才发觉不合适,再后悔就晚了。这些事她不cao心谁cao心?所以,即便明知这样令侄儿不快,她也得做这个恶人。 三姑妈抑制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率先开口询问了:“小狐啊,你多大了?” “19。” 二姑妈马上问:“小狐啊,你这个姓氏还蛮少见的,哪里人呀?” “山……青海人。” “甘肃那边啊,城里还是乡下啊?家里干什么的呀?”二姑妈的话匣一打开,四姑妈也立刻接上话了。 “嗯,是乡下,我家是养鸡……” “嗯?” “只在院子里养了些鸡,主要是养羊,我家养了三千多只羊,每天都得放羊。” “三千多只羊喔?哎呀,这样的乡下人,那可比城里人还有钱的很呢。”已然倒戈的大姑妈眉开眼笑。 小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小狐家里还有什么人呐?” “还有我爷爷,我五个大爷,两个叔叔,两个姑姑,还有好多好多的堂兄弟、堂姐妹。” “都放羊啊?” “嗯,也养鸡……哦!主要是放羊!” 众姑妈轮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了。 “小狐谈过几次恋爱啊?” “小狐现在做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啊?” “小狐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白驹听着,扭头看了一眼,眼见狐婉兮两眼发直,已经快被问到精神崩溃了,忙咳嗽一声:“婉兮,来,给爷爷和姑父们敬杯酒。” 狐婉兮如蒙大赦,赶紧捧着果酒杯跑过来。 白老爷子看看一脸清爽的狐婉兮,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嘛,现在这样子多好,明明是个蛮俊俏的小姑娘,干嘛要打扮成那副鬼样子:“小狐啊,你就坐毛豆旁边吧,也跟姑爷们说说话。” 那几个女儿,叽哩呱啦的样子,老爷子早就烦了,你看白蔡拉着个大脸坐在那儿闷闷不乐的样儿,本来好端端一桩婚事,都开始商量下聘、嫁妆的事儿了,要是办得利索点儿,年底就能办婚事,还不是那几个姑姑坏事,热心过度,瞎掺和,生生给搅和了,老爷子不高兴。 “哎!谢谢爷爷。”狐婉兮连忙搬个凳子坐过来,虽说这些姑爷和堂兄弟们也会跟她说话,可毕竟不会刨根问底问那么多,婉兮一下子就轻松多了。 …… 用过酒宴,一家人依旧坐在那儿乐呵呵地谈天说地,乡村嘛,生活节奏慢,时间就是用来消磨的。狐婉兮坐在那儿,却觉得屁股尖儿都疼了,这些人的坐功好厉害,都快赶上她的狐爷爷了。 这时白老爷子站了起来:“我有点乏了,你们聊着。” 白老爷子一边走一边说:“毛豆啊,过来,跟爷爷聊聊天。”他又瞥了白蔡一眼:“你也来。” 白蔡赶紧屁颠屁颠地也跟进了屋里。 白老爷子靠着被子半卧在床上,拿过一支烟,白驹忙给点上,又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白老爷子叹了口气,就说:“毛豆啊,你是咱们白家最有出息的人,见多识广,你大哥既然把你给叫回来了,我琢磨着,正好听听你的意思。” 他吸了口烟,看了眼白驹:“白蔡跟你说了?” 白驹点点头:“嗯,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知道了点。” 白老爷子摸挲着大腿,忽见白蔡眼巴巴地站在那儿,不禁瞪了他一眼:“沏茶去,没点眼力件儿。” “哦哦。”白蔡赶紧出去沏茶,狐婉兮这时已经又被唤回女人一桌了,再度陷入你刚问罢我开口的轮番轰炸之中,忽见白蔡出来,到了柜子前,拿过一个茶叶罐子,捏了一撮茶叶就要往大茶缸子里放,赶紧借机跑了过去。 “白蔡哥,我来吧。” “你?会沏茶么?”看看她一脸稚气的样子,再想想她之前的杀马特造型,白蔡估计她沏咖啡或许在行,沏茶……恐怕该放多少茶叶她也没谱儿吧。 “会沏茶么?呵呵……”狐婉兮霸气地推开了白蔡:“白蔡哥,你回去等着,一会儿叫你尝尝我的手艺。” 白蔡急着想知道自已的事的进展,但又不放心,便嘱咐道:“你要不会问问别人啊,这可是毛豆买给老爷子的,上好的rou桂。” “行了行了,你快进去吧,等好吧就。”狐婉兮把他赶进了屋,四下一寻摸,发现柜子下边的玻璃门里有套紫砂壶的茶具,精美考究,没准也是白驹送的,只不过上边已经落满了灰,便摇了摇头,连盘端了出来。 房间里头,白老爷子正向自已见多识广有大本事的宝贝孙子征询意见。 “女方那孩子吧,我见过,挺好一姑娘,女方家庭条件也不错,有落地房两套,安置房两套,家里还一个弟弟。娘家要彩礼18.8万,装修呢,12万,车呢,10万,彩礼不退,也不给别的陪嫁了,但是给一套安置房,按他们县城的行情,大概值40万。” “这不两抵了么?而且装修装房子上了,车呢也是小两口用着,不亏啊。” “我还没说完,房子呢,只有人家姑娘的名,婚前财产。小两口呢都在西城上班,这房子在东城,所以他们还得买套房,房款呢,你三姑同意给拿一半,另一半呢,办贷款,但是女方呢,要求房证也得有他闺女的名,贷款呢,得你三姑负责还。就这吧,你三姑心里就有点堵,然后呢头两个月吧,两家长辈见面谈办喜事的一些具体事情,你三姑回来就不高兴,她说啊……” 几个亿、几十个亿的资金极其复杂的调度、安排也能一目了然的白驹,已经被老爷子说的关于彩礼和嫁妆的问题绕得一个头两个大,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