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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绕过腊梅,走到扶摇院内主屋的软塌上坐下,伸手接过丫鬟送上的热茶,掀开茶盏的盖子,看着自茶盏内飘出来的热气,叫住了送茶的丫鬟问: “可是用guntang的热水烹的茶?” 丫鬟不解其意,对凌清行了一礼后如实回答道: “是的。” 凌清勾唇,将茶盏端的稳稳的,将腊梅叫到了近前。 “拿来吧。” 腊梅刚还在为凌清与往日不同的态度所忐忑,如今观她这幅模样倒是放下了心,上前走了几步双手将信奉上。 凌清垂眸看着腊梅捏着信的手,明明是一个下人,但这手保养的与那些主子相较也不差,难怪后来得九皇子的宠,待九皇子登基后还封了位份。 伸手将茶盏端起,内里的热茶尽数浇在腊梅的手背上,下一瞬便响起了腊梅的尖叫声,凌清冷冷的勾了勾唇,对着站在门边伺候的促使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急忙上前捂住了腊梅的嘴。 一边将腊梅往外拉,一边开口道: “老奴这就把人给拉下去,不让她污了小姐的眼睛。” 殿内的气氛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已经有识趣的下人又送了茶上来,凌清的目光从目前这些还在殿内伺候的下人身上一一扫过。 半晌后,凌清才开口道: “我乏了,都下去吧。” 说完,冬枝已经拿了一个软枕过来垫在凌清的脖子下,凌清微微闭上眼睛,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陆陆续续的退了下去。 她确实有许多不留把柄的法子可以去惩处腊梅,但她偏生就不想那么做了。 上辈子她事事都行的妥帖,不也落得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这辈子,她只想顺心而为,肆意而活。 想着想着,凌清渐渐有了睡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扶摇院内所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入了凌母的耳朵里头,丫鬟禀告时凌父也在一旁,凌母听完后脸上染上了愁绪。 “刚过易折,身为女子戾气太甚并非好事。” 凌父闻言抚掌大笑,“清清行事太过圆滑,所有一切都闷在心底,像是现在这般也好。” 凌清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在梦中又想到了和上辈子有关的许多事情,醒来后支起下颌愣了很长时间。 蓦然,一扭头看到了那个装着玉佩的首饰盒子,穿上鞋子走到了首饰盒子的旁边,拉开夹层看着那刻着‘傲’字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5章 柔弱无用,贤德累赘 当柔弱无用,贤德累赘时,戾气重又有何妨? 凌清将玉佩仔细的收起,未曾到及笄,这个玉佩最好先不要拿出来,如若被旁人瞧见难免要传出风言风语,平白污了两个人的名声。 也不知,那人到底有没有悟自己话中的意思。 现如今的萧傲,身着锦袍,身上还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傲气,与那日在她坟前满身风霜的男子判若两人。 凌清被凌父教导的极好,并非像是一般的姑娘家,身上反倒是带着几分男子身上常见的傲气。 “冬枝。” 冬枝知晓她家小姐向来喜静,如若并非是小姐传唤,她一般是在外间候着。 “将我放在角落里的那箱子拿出来。” 冬枝闻言面露难色,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对小姐身旁的东西心中都是有数的,被她家小姐当做宝贝放置在箱子内藏于角落的,惧都是九皇子送来的各种玩意儿。 有往来的书信,又或者是一根发簪。 “还不去?” 凌清抬眼冷冷的看了冬枝一眼,冬枝福了福身转身将藏在角落里头的小箱子给拿了出来。 箱子是暗红色的,用一把精巧的金色小锁锁着,钥匙被她细心的藏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中。 凌清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手指拨弄着香囊下面的浅色的流苏。 这个香囊是她亲自绣的,一针一线皆都是用了心思,就连绣的图案都是九皇子最喜爱的荷花。 曾经凌清听夫子与她说过的许多典故,那时还觉得那些为爱疯狂的女子未免太过不理智,也太过可笑! 回想自己曾经过去的那一生,居然也成了那众多为爱疯狂女子中的一员。 与此时回想曾经过往种种,恍若大梦一场。 梦中的‘凌清’为了九皇子将自己低入尘埃里,活的失去了自我。 “端个火盆过来罢。” 现如今已经步入初夏,还算暖和,火盆这等东西早就已经被收了起来。 是小姐的吩咐,冬枝又巴巴的把火盆给找了出来,去厨房里头夹了一火盆烧的正红的碳来。 冬枝回来时,凌清已经将箱子打开。 箱子并不大,但里头却被各式各样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东西虽多却丝毫不显杂乱。 凌清视线一一从箱子内的东西上扫过,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透着冷意。 先是与九皇子之间寥寥几张来往的书信,凌清伸手攥在掌心内,瞧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将纸丢入了火盆内。 炭火烧的正旺,纸刚一落上去火苗就舔了上去,瞬息之间就已化为飞灰。 在彻底燃尽的前一瞬,凌清还能瞧得见那纸张上的两个字:‘情情’。 也怪上辈子的她太过愚蠢,就这样一个连她名字都能记错的人,又缘何一门心思仿佛着了魔似的认为他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