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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训练场的大部分顾客都是不缺钱的富二代,数次败赛,生气扔一两件衣服不奇怪,厉北野以前也干过这事儿。

    理由勉强说得通。

    厉北野锐利目光审视着他,良久,道:“看着就碍眼,脱了扔出去。”

    沈秋羽迟疑道:“厉少,乱扔垃圾不太好吧……”

    这可是你未来追求对象的衣服!

    厉北野语气冷飕飕的,“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秋羽暗说,活该你追妻火葬场。

    他边在心底骂骂咧咧边把外套脱下,依照厉北野要求扔在外面,只不过偷偷扔在干净的灌木丛。

    厉北野见不着酷似顾濯赛车服的衣服,心情舒坦不少,说:“给你放五天假,这期间不许联系我。”

    沈秋羽点头,“好。”

    厉北野又想到什么,在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扔给沈秋羽,嫌弃道:“别什么阿猫阿狗的衣服都捡来穿,我厉北野的人没那么穷酸,拿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别给我丢人。”

    他顾自说完,摆手让沈秋羽离开,自己留下来捣鼓机车零件。

    沈秋羽揣上银行卡,抱着那件赛车服离开训练场,在附近找到共享单车,骑车下山,就近找了一家连锁酒店住下。

    刚洗漱出来,他收到陆谦的微信,大致问他是不是兼职训练场的厨师,沈秋羽为把这谎圆下去,没有否认。

    他翻过原主备忘录的垃圾箱,确认过原主曾经在秋雾山训练场兼职,他跟厉北野认识的契机,估计也是在这里。

    陆谦那边也没再说什么,只让他周末不要迟到,便没有再回复。

    沈秋羽回完微信,边打哈欠边躺上床,脑袋一沾枕头秒睡。

    *

    顾家。

    顾濯在地下室停好机车,乘电梯上楼到客厅。

    他出电梯时,顾母正和保姆琴姨在客厅看连续剧,剧情播至精彩处,两人齐声发笑。

    电梯合门的动静引得两人侧目,顾母见自家老二回家,忙让琴姨去盛煨在炉上的热汤。

    顾濯换好拖鞋进来,说了句“不用,我不饿”,顾母便喊住琴姨。

    顾母看他着一件单衣,说:“最近倒春寒,温差很大,你怎么穿件单衣去秋雾山,那边夜里更凉,新订的那件赛车服你没穿去?”

    顾濯接过琴姨递来的湿毛巾擦擦手,唇角微扬,说:“路上遇见一只很呆的松鼠,送给他穿了。”

    顾母诧异:“很呆的松鼠?”

    顾濯“嗯”了声,没细说,把湿毛巾放下,“妈,我有事,先上楼了。”

    顾母愣愣点头,“行,去吧。”

    顾濯上楼回卧室,顾母转头跟琴姨对视,两人均感到不可思议。

    送高定赛车服给一只巴掌大的松鼠穿?怎么浮现脑海的画面看上去奇奇怪怪的,难道她家老二想养松鼠?

    顾母心生困惑,但转念想到最近降温,就联系常买品牌店送些衣服过来,给家里人添些保暖的衣服,但对方表示新款过段时间出来。

    思来想去,顾母决定亲自出门挑选。

    这时,门口响起合门声,顾家老大和顾父从玄关进来,顾母看他俩也回家,又赶紧招呼琴姨去盛汤。

    二楼卧室。

    顾濯从盥洗室冲澡出来,换了身棉质薄睡衣,拿过旁边的手机,顿了一息,继而拨出通讯录中某个电话。

    那方很快接听。

    顾濯站在落地窗边,目视窗外浓重夜色,黑眸沉沉,静静的开口。

    “他那晚怎么避开监控进酒店的,查清楚了么?”

    *

    沈秋羽醒来时,已近十点。

    日光被厚重帘布遮得严严实实,他揉着惺忪睡眼撩开窗帘,刺目暖阳披洒入室。

    适应片刻,他勉强睁开眼,给前台打电话点了份早餐,就走进盥洗室洗漱。

    等他结束出来,早餐正好送到。

    沈秋羽盘腿坐在房间的窗边,边吃早餐边看租房信息。

    原主在家过得憋屈,时刻有被赶出门的风险,例如现在,与其在沈家蜗居阳台,没有私人空间,不如单独出来租房,反倒更清静。

    他连看两天,勉强挑选出一套合适的房源,那户型坐北朝南,一室一厅,有单独卫生间,楼下交通便利,周围商圈也完整,有一整条美食街。

    与房东约好下午看房,沈秋羽拎着那件赛车服出了酒店,先在附近找到干洗店送去清洗,既然顾濯借衣服给他,那他就得干干净净还回去。

    安置好衣服,他在饭店吃午餐,然后去隔壁商场的ATM机用银行卡转账。

    倘若跟房东定好房子,到时候得签合同预付定金,陆谦与厉北野给的钱不少,足够他在外租房生活。

    沈秋羽在ATM机取完钱,径直往出口走,边走边在手机跟网约司机联系,对方表示已经到目的地。

    他快步到路口,见那辆黑色路虎停靠路边,与网约司机车型车牌都一致,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师傅,去北门的欢跃小区。”

    然而无人回应。

    沈秋羽正在系安全带,不禁疑惑抬头,倏然对上四双眼睛,车厢内一片沉寂,气氛格外诡异。

    沈秋羽:“?”

    他看向左边车座的两人,气质端庄的中年女人紧靠车门,微埋着头,脸色苍白,肩膀微微颤抖,似乎身体哪里不适,而她旁边的男人则伸手搭在她背后,像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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