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渐行渐远
暖思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的脸色苍白至极，毫无一点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如白纸一样。毫无生机。 “宝宝……已经不在了吧?”暖思摸着肚子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贝儿哭的已经双眼红肿。 “贝儿，太医怎么说?”暖思憔悴的问道。 “娘娘……”贝儿欲言又止。 暖思眼睛直直的看着天棚，说道：“告诉我实情，贝儿。” “太医说……娘娘已经小产，现在身体虚弱，要好好调理。”贝儿哽咽的说道。 “恩，我知道了。”暖思显得很平静，从她自己纵身跌下台阶的时候，就知道宝宝要离开了，是的，这是她的选择，她不能让宝宝带着罪孽出生。 “皇上驾到。”外门口的太监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莫羽无欢信步走了进来，脸色也是极其的惨白无色，看得出，他这几日也是没有休息的好。 “暖思，你醒了？”皇上的声音略显沙哑。 “那些孕妇，放了么？”暖思关心的却是这些问题。 “恩，都放了，只死了一个，所以，你不要在自责了。”皇上心疼的说道。 “死了一个，是啊，我还亲自喝下了那个婴儿熬成的汤汁。”暖思揪心的说道。 “暖思，你……”皇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暖思，他知道暖思这等善良的女子，一旦知道了真相，那么她将永远活在恐惧与自责中。 “我累了，你走吧。”暖思轻吐出六个字，便闭上眼睛假寐。 皇上知道她不是真的困了，而是为了不想看见他，她心里很恨透了她的吧。 暖思的病情渐渐好转，皇上也依然每天都来看望，却不留宿。 这一日，风和日丽，暖思独坐凉亭喝茶，自从好了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再爱说话，也不在爱笑，整个人看起来很忧伤，眼神中便感觉的到她的伤痛。 “贝儿，为什么会有鞭炮声？”暖思呆呆的问着。 贝儿一惊，缓缓说道：“昨夜秋贵妃产下一女，秋水伊人正在放鞭炮庆贺.” 暖思听罢心里一紧：“她的孩子出世了？如果我的孩子没流掉，那么也快有两个多月了吧。” 贝儿知道娘娘触景生情了，于是安慰的说道：“请娘娘宽心，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 暖思摇了摇头：“不一样了，孩子是唯一的，但是她没了。” 如果暖思没有小产，这个孩子平安诞生了，该多好，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如果孩子顺利出生，暖思甚至想过，为了孩子，或许可以安心的继续呆在宫中，给孩子一个安定的场所，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孩子没了，她离开的心更加坚决。 听着秋水伊人的鞭炮声，是那么的刺耳，暖思冷笑：“谁说只有我的孩子背负罪孽，上官秋水不是也是么？她的孩子也是用我的血救来的啊。” “娘娘，这话以后不要说了。”贝儿怕暖思这话被有心人听到又会引起事端，但是暖思现在已经不在乎了，自从赶走了雪嫔，她就不怕在斗，现在的她，比以前心狠多了。 秋水伊人 刚生产完的秋贵妃抱着孩子，眼里充满宠爱：“皇上，您看，我们的女儿漂亮么？” 坐在一旁的莫羽无欢心不在焉的回答：“恩。” “皇上，谢谢您，救了孩子，不然恐怕她没有机会来这个世上。”秋水对于皇上献出龙须凤血的事情十分感动，她也知道皇上对她或许和别人是不同的，而为了自己，害的皇后娘娘小产，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虽然一向不喜欢小皇后，但是她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因为她是做母亲的人了，能体会到母子连心那种感受。 “恩。”皇上还是机械的应答着，丝毫提不起一丝精神。 “皇上，给女儿起个名字吧。”秋水抱着孩子渴望的看向皇上。 “随便吧，你喜欢就好。”莫羽无欢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秋水感觉的到皇上冰冷的态度，她也能理解，毕竟对于皇后小产的事情，皇上很内疚，所以她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没说什么。 暖思这几日想了很多，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巧合，怕是有心人从中作梗，否则怎么就那么巧的在她怀孕的时候，秋贵妃要龙须凤血呢？ 思来想去，暖思决定要查明真相，她不想她的孩子白白枉死…… 几日后，贝儿带回来一个消息，让暖思怒火中烧。 “娘娘，惠嫔的母亲病重在家，却一直没死，听说用人参续命。”贝儿说出了这几日查到的真相。 “哦？野山参价值连城，恐怕不是他们太医院可以付得起的。”暖思分析道。 贝儿点了点头:“恩，这点奴婢也觉得奇怪，所以去查了城中拥有人参最多的府邸，娘娘猜是哪里？” 暖思扬起眉毛：“哪里？” “是丞相府。”贝儿凝重的说道。 暖思寒光一闪咬牙道：“竟然是她？” 贝儿点了点头：“之前惠嫔就和兰夫人交好，但是一直没觉得什么，原来他们竟然又那么大的关系，惠嫔母亲的人参是来自丞相府一定没有错，但是兰夫人那种女人怎么会轻易帮别人，所以她们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暖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贝儿的说辞。 “娘娘回想一下，在出事之前惠嫔可有什么异动？”贝儿细心的问到。 暖思低下头，仔细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说道：“我想起来来了，前些日子，有次在御花园赏花，不小心绊了一个踉跄，是惠嫔扶住了我，当时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贝儿恍然大悟说道:“那这样就对了，一定是惠嫔趁机把脉，知道了娘娘怀孕的事情，于是告诉了兰夫人。” 暖思也知道了大概，叹道：“惠嫔一向胆小如鼠，没想到，竟然是她引起事端害死了本宫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秋贵妃有没有参与这个计划。”贝儿疑惑的说道。 暖思摇了摇头：“虽然我不喜欢上官秋水，但是她的为人我了解，她孤傲清高，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她肯定不知道这个计划，不过，惠嫔的父亲，孟子阳就一定参与了此事。” 因为孟子阳是为秋贵妃诊治的人，所以龙须凤血必然也是他的谎言，目的很明显，就是逼得皇上说服小皇后为秋贵妃献血。 “娘娘，你分析的都对，但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所以我们也不确定这些就是事实。”贝儿说出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 就算告诉了皇上，也没有真凭实据，兰夫人大可以说和惠嫔关系好，才送人参的。 就算皇上真的知道了，那也只是处罚惠嫔，而兰夫人还是可以为自己开解，所以暖思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皇上。 “贝儿，我有办法。”暖思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 夜晚 惠馨殿地处内宫偏远，惠嫔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平时很少与其他嫔妃来往。 这日，刚入夜，惠嫔就看见桌子上放一纸条：“后林相聚。” 想到有人约自己，应该就是兰夫人，因为这次计划很成功，她甚至用母亲的生命威胁了父亲与自己一起演戏，成功的骗取了皇上的信任，逼得小皇后献血而导致流产，虽然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咒意外，但是结果小皇后还是没保住孩子，这个结果，对兰夫人来说，应该是满意的。 后林中，雪嫔一袭黑色劲装相约而至。 对面的女子背着她，一袭白衣，由于是夜晚，看不清什么，所以她一直误以为是兰夫人。 “你做的很好，所以这次打算多送你一些人参。”白衣女子开口道。 虽然声音有点奇怪，但是听语气应该是白若兰，或者是白若兰的亲信，于是惠嫔忙谦卑的说道：“多谢兰夫人。” 白衣女子浑身一震，缓缓的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惠嫔：“看来本宫猜的没错，果然是白若兰。” 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惠嫔如晴天霹雳一样，呆在那里，片刻后回过神来：“皇……皇后娘娘？” 暖思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孟惠，本宫一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本宫的孩子?” 惠嫔迟疑了片刻，缓缓的说：“为了救我母亲，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暖思讽刺的哈哈一笑：“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惠嫔，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和你父亲的手上沾满了我孩儿的鲜血，你们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惠嫔沉默不语，她知道她这么做早晚会遭报应，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突然，惠嫔跪地：“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家父实在是被逼无奈，请娘娘给家父家母一条生路。” 想到陷害皇后，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惠嫔只觉得手脚冰凉。 “给你们一条生路？那本宫的孩子呢？谁给过她一条生路？”暖思愤愤的说道。 “娘娘，求娘娘网开一面，孟惠定当为未出世的皇儿偿命。” “惠嫔，既然今日我知道了一切，就不会放过你们，不过念在你是为了母亲的份上，我决定放过你的父母，但是，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暖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二日，传来消息，惠嫔暴毙身亡，经太医鉴定是服毒自尽…… 暖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孩子，妈咪为你开始报仇了，她只是个开始。” “娘娘，孟子阳已经跟皇上辞官告老还乡，我们需要在中途动手么？” “他都带了什么走？”暖思问道。 “只有一个马车，里面一些行李，还有一个病重的夫人。”贝儿如实的回答。 “恩，那放过他们吧，已经风烛残年，不足为患。”暖思斩钉截铁的说道。 随后，回过头看着贝儿：“贝儿，现在的我，是不是特别坏?” 贝儿闻言，泪如雨下：“奴婢体会娘娘的苦，娘娘也是被逼无奈。” 暖思凄楚一笑：“是啊，如果她们不逼我，不害死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去动手除掉她们？在这个后宫，不是会明哲保身就可以的，那些女人总是要斗个你死我活，她们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孩子，所以我必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暖思随后轻轻一笑：“下一个，白若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