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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葳蕤到底无法理解决明的倾心相付,只道:“把裤腿撩开,腿伸过来。”

    决明并未和师兄说宓少师自己治好了眼睛一事。

    见宓葳蕤手虚晃了几次才摸到地方,明白他无意透露,便安静站在一旁。

    林轲的腿伤情况比宓葳蕤想的要好,看得出对方应该也是懂些骨伤方面的医理,骨头并未长歪,也没有旧伤之上叠加新伤。

    如今站不起来,不过是因为经脉坏死。

    “一会儿有些疼,决明你将林轲按住让他莫要乱动。”宓葳蕤吩咐道,“若是有手帕,让他咬住最好,我怕他受不住要痛呼出声。”

    经脉坏死无药可治,但宓葳蕤用的是灵气。

    只是用灵气来打通经脉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

    林轲却已是大汗淋漓,整张脸涨得通红。

    直到宓葳蕤收回手,轻声道:“好了。”

    林轲才虚软地借着决明的力道勉强维持着坐姿,放纵自己不断抽气。

    宓葳蕤没敢将灵气用的太狠。

    只将经脉打通了大概不足三成的样子。

    之后再配些药,让林轲慢慢吸收他存于骨伤处的灵气这样更稳妥些。

    他整理了下衣物,正好到了讲习的时间。

    宓葳蕤留下决明照顾林轲,自己慢慢从茶室走到药堂内。

    白露山每周的例行讲习并无固定的内容,全由少师自行决定。

    宓葳蕤也清楚今日药堂满座,多半是为了超品丹药,他也并未打算藏私。

    扫了一眼阶下坐着的药童,并未看到灵气波动,宓葳蕤心中微微失望,炼制超品丹药必须有灵气加持。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讲的十分细致。

    按照这个方法,即便没有灵气炼不出超品,上品容养丸问题应当也是不大的。

    事实证明,自讲习之日起。

    陆陆续续有几人按照宓葳蕤讲述的方法炼出了上品容养丸。

    一时间,白露山内无不夸赞宓少师。

    徐锦州被窦章压着老实了许久,一直闭门修习丹方,只是再从西山出来时,竟是走到拿出都能听到吹捧宓葳蕤的声音。

    心中的嫉意愈发难以压抑。

    不过宓葳蕤此时哪还记得徐锦州这号人,为了准备给喻苏的礼物,他早就顾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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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苏生辰当日,白露山落下初雪。

    惠仁帝的圣旨以密旨的形式交到喻苏手中的,前来宣旨的太监笑呵呵地和安顺寒暄。

    喻苏看着圣旨中虚假的情意夸赞。

    心中不屑,脸上却带着满满的孺慕之情。

    送走了传旨太监,喻苏将明黄的圣旨放在一边,转头便吩咐杜若告诉厨房,今日他想吃暖锅。

    兰芷将洗净的菌子蔬菜摆地整整齐齐拿进屋,“主子怎得想起吃暖锅了?”

    “今日落雪。”喻苏从旁扯了个理由。

    “这倒是。”兰芷点点头,信了,“奴婢让厨房只准备了一小碗细细的长寿面,并不饱肚,主子可莫要忘了吃。”

    喻苏点点头。

    宓葳蕤来时,锅子已经扑腾腾翻滚冒着热气。

    他早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铜炉,但还是假意嗅了嗅,“可是暖锅?”

    “你的鼻子倒是灵。”喻苏嘟囔道。

    宓葳蕤被决明扶着坐到桌前,天天吃的清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不就是缺了暖锅么。

    “殿下怎知臣极爱这口。”

    “以前听你说起过。”喻苏一语带过。

    说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假作并未听见的兰芷。

    兰芷默然,主子这算不算掩耳盗铃。

    宓葳蕤反问,“臣说过?”

    喻苏不再接话,悄悄瞪了宓葳蕤一眼,明知故问。

    锅中早就下入了豆腐等物,此时胖乎乎地飘在上面,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宓葳蕤今日到底失去了几分吃暖锅的快乐。

    大概是为了惩罚他不瞎装瞎,此时便是想尽情的烫菜涮rou也是不得,只能眼巴巴地靠人侍候。

    不过有的吃总比没有好,宓葳蕤暂且这般安慰自己。

    中途安顺端着从竹林刚挖出的新酒走进来。

    春日酿造存放的桃花泪,经历了一个夏秋,窖藏后酒香浓郁。

    清冽绵柔而后回甘。

    和暖锅意外搭配。

    宓葳蕤贪嘴多喝了两杯,离开时已有些熏熏然。

    喻苏将他送到院门口,两人停下步子。

    “过了今日,殿下便十四了。”宓葳蕤披着黑色大氅站在雪地中,身姿挺拔,喻苏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全貌,“皇子十五便可选妃,殿下今后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喻苏气急,“本殿下从未哭过鼻子,你莫要胡言。”

    宓葳蕤听罢笑了笑,一副不信的样子。

    视线扫过喻苏被酒渍沾湿殷红的唇瓣微微一愣。

    随后从袖中拿出近日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礼物放进对方手中,俯身贴在喻苏耳侧轻声道:“这便是臣为殿下准备的礼物,等臣走后,殿下再拆也不迟。”

    第19章

    跟在一旁的决明见此心惊rou跳,深怕宓少师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从而露了馅。

    好在此时跟在五皇子身边的只有低垂着头的安顺,应当是没看到宓少师孟浪的行径,决明心下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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