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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锦州被戳的心窝子疼,一口气不上不下,哽的他有些胃疼。

    宓葳蕤不再理会。

    等决明从绣娘手中接过衣物,转身踱步进了卧房。

    神使的衣服华丽异常。

    明明只有月白色的布料作底,配上如烟似雾的轻容纱,层层叠叠,堆雪似得银丝绣纹瑰丽精致。

    宓葳蕤感慨,总算有一样东西符合妖修一贯的审美。

    单是换好全部衣饰,便足足花了将近一刻。

    宓葳蕤从屏风后走出来。

    繁复的衣饰并未喧宾夺主,反倒衬得宓葳蕤气质出尘。

    屋内的人皆忍不住惊叹。

    红豆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夸赞,末了还说道:“倒是宓少师将这身衣裳不俗了。”

    徐锦州的酸气直冲天灵盖,刚想开口便看到已经走进屋内的喻苏,他面色一红,然后暗自庆幸还好没在五皇子面前失了分寸。

    宓葳蕤将徐锦州一连串的表情看在眼中,却错过了喻苏来不及掩饰的惊艳。

    “五皇子安好。”徐锦州的声音端的是温柔似水,不刻薄的时候,这人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君子之风。

    看这矫揉造作的人还不如多看看他。

    宓葳蕤舌尖打了个转,故意道:“殿下今日怎得有空来臣院中。”

    这话带着些贪嗔的语气,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徐锦州只觉宓葳蕤是在和他作对,气的咬紧后牙槽。

    喻苏回神,心慌意乱间哪还能听得出话中暗藏的玄机,他依旧不敢直视宓葳蕤,怕失了神,“寻到了一个好东西,带来给你。这衣裳还未试好么?”

    “快了。”

    “只是臣觉得下巴这里有些扎扎的,不大舒服。”红绸正打算上前看看,便听宓少师接着道,“殿下可否帮臣看看。”

    第29章

    宓少师竟敢指使五皇子做事,偏偏五皇子还应了。

    下人们低垂着眼。

    屋内落针可闻。

    红豆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大风大浪见过不少。

    虽有些吃惊五皇子对宓少师的态度,但脸上很快扬起讨喜的笑,还未等兰芷开口,便主动道:“祭神仪式前,奴婢们都会住在西山的晴雨小筑,若是衣衫有什么不妥,宓少师遣人来寻婢子便是。如此,便不打扰宓少师休息了。”

    有了红豆起的由头。

    众人皆极有眼色地接连告退。

    徐锦州走的不情不愿,在兰芷掩上门的前一刻,他不死心地回过头,恰好看到五皇子抬起手。

    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抚上了宓葳蕤的侧脸。

    两人间的气氛,根本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红玉在屋内就紧盯着徐锦州,深怕这位少爷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举动。

    此时见他停下脚步,眼神冷凝,走到徐锦州身侧沉声道:“徐少师,听闻晴雨小筑与您住的院落毗邻,可否请您带个路。”

    红玉三人虽分属造办处,但是直接受命于礼部下礼司部。

    按品级算,比徐锦州的药师还要高一级。

    这样说并不显得突兀。

    徐锦州看出红玉眼中的深意,想到不久前窦章耳提面命的警告,有些僵硬地抬抬嘴角,“应当的。”

    院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屋里屋外,被分隔为两个世界。

    如今天气愈发的寒凉,香炉内燃着的熏香换成了比苏合香气味更显厚重的沉香,闻之让人心绪随之沉淀。

    喻苏的动作很轻。

    他的视线汇聚在宓葳蕤胸前的衣襟,看起来格外专注。

    宓葳蕤微微低下头,正好看到喻苏头顶可爱的发旋,想起喻苏每晚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一小碗羊乳,不禁笑了笑。

    下巴处凌乱的发丝被喻苏用手轻轻拨开。

    此前开口完全是他随心而为,绣制神使衣物的衣料皆为上乘,穿上不仅合身布料也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是此时捋开发丝,脖颈被发梢划过,泛起的痒意让人心神不宁。

    宓葳蕤抬起手蹭了蹭。

    腰间衣袖的配饰随之琳琅作响。

    这衣衫确实华丽,但繁琐也是真的繁琐。

    光是缝制在衣衫上的玉饰就多达三十来处,更不用说点缀了珍珠的下摆。

    “莫乱动。”眼见着衣袖上的坠饰来回碰撞,保不齐就会碎裂,喻苏赶忙出声阻止。

    宓葳蕤抬着胳膊左右为难,好看的手似乎变得有些无处安放。

    喻苏一时失语,偷看了宓葳蕤一眼,除了为难再看不出其他,咬着唇纠结片刻后,扯住宓葳蕤的腕子,带着他的手往身侧放,“你轻点。”

    “怎么轻?”宓葳蕤完全是在和喻苏对着干,右手还没放下又抬起左手。

    喻苏急了,哪还顾得上其他,两只手一边拉住一个正正好,“就是动作慢点,不要那么快!”

    宓葳蕤听罢,终于老实了,“哦……那臣慢些。”

    候在屋外的安顺听到这番虎狼之词,原本升起的那点瞌睡劲霎时烟消云散,他悄悄把耳朵贴到门板上,脸上的笑既紧张又猥琐。

    兰芷走过来看到安顺的这幅模样,瞪大眼快步上前。

    “你作甚呢?!”她压低声音,“偷听主子说话,活腻歪了。”

    “我哪敢。”安顺一激动就忍不住翘兰花指,戳了戳兰芷,笑得牙不见眼,“主子和宓少师的关系那可谓是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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