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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的卫衣暖和舒适,气味是他最熟悉的琥珀香水味,要是早给他拿这件衣服,他也不至于失眠了。车子路过百丽宫喷泉前时他靠着他睡得很熟,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蜜月套房所在的酒店位置不错,温涯对他一向是大方的,酒店离拉斯维加斯大道很近,房间在二十几楼,窗外可以看到摩天轮。而且的确是蜜月套房,大概是东方主题,所以被褥都是大红带花,沙发上还摆了一排绣喜字的抱枕,行李已经被送了上来,桌上还有祝福卡片、鲜花和香槟桶。 温涯坐在沙发上,人还是有点懵,看上去有种傻乎乎的开心,想起了什么,似乎又有点可惜,“刚刚赶上领证就好了,这样今晚就是新婚之夜了,现在好像有点浪费气氛了。” 他指给他看,“婚床,交杯酒——” 他伸长手臂捡过来一个抱枕,把枕套拆了下来,用绣喜字的一面朝着他,说:“盖头。” 他此刻脸上的笑容由衷甜蜜,与平时那种温柔体谅的笑容不同,叫牧野忍不住朝他走近,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做梦一般的神情,将那个枕套蒙在了他的头上。 温涯被遮在枕套底下,“噗嗤”乐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傻,但牧野缓缓地把那个简陋的“盖头”掀了下来,脸上那种犹恐相逢是梦中的神情,却叫他忽然一下就后悔这一时冲动。 他的长风,值得一个更好更好的婚礼。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温涯忽然心疼得厉害,正想说要不今天不算数,下次自己再来为他准备,如果他喜欢这样的婚礼,那就按人家四郎娶嬛嬛那个规格给他弄……弄一对龙凤花烛,订做两件婚服,再铺一床红枣桂圆花生瓜子什么的——虽然他是没那个功能,但仪式感要足。心中这样想着,牧野却已经认真、郑重地吻住了他。 同他厮磨片刻,牧野说:“不用明天,今晚就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美国佬算什么,以前都是规矩就他,他还没有就过规矩。 他要娶温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他不用谁来允许,他只要他点头。 温涯摸摸他的眉眼,心中明白他其实不在乎那些,也便遵照他的心意,不再纠结,微微一笑,把那个“盖头”拿在手里,给他盖了上去,也掀开了一次。 盖头下,牧野看向他,嘴角噙着笑。 我是你的,但你也是我的。 枕套当盖头,他们就像两个过家家玩得认真的小朋友。 掀过了盖头,温涯站起身去拿那瓶香槟,笑着说:“按步骤来,下一步好像是喝交杯酒——” 他这个时间喝冰过的酒,准要受罪胃疼,牧野摇了摇头,没找到常温的瓶装水,只好从小冰箱里翻了一瓶水,手掌合着瓶子捂了捂,倒了一点点,说:“抿一小口。” 温涯点头,与他手臂缠着手臂,像两根交缠的藤,两个人就这样喝完了交杯酒。 温涯真的只抿了一口水,牧野却将一杯香槟全部灌了下肚,温涯没有拦他,只是摸了摸他的背脊,在他放下酒杯时抱住了他的脖子。 牧野说:“阿沿。” 温涯应声,闭上眼睛,忽然笑着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牧野说:“今晚不准想我小时候的事。” 他的语气很无奈,温涯点了点头,憋住笑意说:“好的。” 两个人淋浴后一起躺到床上时,牧野又想起刚才他说的话,自己有些忍不住好奇,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温涯其实在飞机上就不大好过,这会儿喝了一口冷水,胃里还是绞痛了起来,不愿误了良辰,倒是没有去碰去揉,便只是换了个姿势蜷着,笑着说:“现在说这个可就真的煞风景了。今晚还差一个重要环节,来吗——” 牧野皱了皱眉,起身帮他去行李里找药,温涯也不知道他怎么眼睛就那么贼,这样还是看出来了,坐起来阻拦说:“别找了,也不怎么疼,就是凉到了,谁家新婚夜吃药的。” 牧野没有理他,打电话问前台拿了咖啡壶烧水,躺了回来,换了个姿势抱他,掌心帮他小心地揉了揉。 他手长脚长,从背后抱他,就能把他从头到脚包住,温涯感觉到胃里还在钝钝地疼,被他的掌心贴着,心中却很安定,他心知新婚之夜最重要的最后一步算是彻底告吹了,轻轻叹了口气,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说:“我刚刚在想,你五师伯结道侣那时候。” 灵山宗三代弟子九人,结了道侣的一共只有两个。大师兄的故事很有趣,夫妻二人是青梅竹马,有点像张无忌娶了杨不悔——少年流落江湖,受人之托带着女孩千里寻父,不过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一个赵姑娘周姑娘,也没有一个殷六叔,姑娘认归世家,后来又千里迢迢自己找来了灵山宗,就这样留下做了大家的大嫂。 而五师兄的则纯粹是相亲,见了美貌女修,多少有点头脑发热,也未考虑得更加周全。那女修虽然相貌明艳,但个性却很傲气,天赋又高,出身又好,先头答应了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却总觉得嫁了灵山宗是自己吃亏低嫁了,后来这桩亲事果然不得长久。 虽然结局如此,不过婚礼前后那段日子,却是很热闹有趣的。 各峰张灯结彩,五师兄高兴得昏了头,把山中仙鹤都捉了来,挨个在颈子上栓红绸。他自家要结道侣,就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结个道侣才好,恨不得帮自家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