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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不是女娃儿呢?老太太就说男娃儿也行,男娃儿会照顾人,又问我你怎么样,我就说,脾气好,会做饭,对老牧可好可好了,她还问你长什么样子,我给她讲了,她还瞪我,说我唬她,说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嘛。” 他说到这里怀念地笑了笑,说:“她肯定会特别喜欢你的。” 温涯也听得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怅然,又有些怜惜。但他还是很爱听牧野从前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愿意听。 机场过去太平山路程不近,一路开过去已经是下午,牧宅坐落在太平山顶,褐砂石的墙壁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植物中,可以俯瞰到中环闹市和维多利亚港。 车子开进了院子,庭前有两颗高大而繁茂的棕榈科植物,树下的池塘十分干净,清理得没有一丝枯叶。 这就是这世的阿野长大的地方了,很漂亮,只是找不到什么与他有关的东西。 管家对胡女士说:“老爷正接电话,诸位可能要稍坐一会儿。” 引着几人走过卵石小路,走过一道长廊,又礼貌地说:“温先生,您这里稍等片刻。” 胡女士揶揄道:“哪有让客人在这儿等着的,坐没处坐,茶水也没有一杯,这是什么道理?这是真当人家孩子是旧社会卖给你们家的童养媳了,上门还得立个规矩了?你去跟文东讲,既然他现在接电话,没空见人,刚好Queenie也在午睡还没醒,就让温涯先陪我说话,我跟这小孩儿还挺投缘的呢。” 管家只好低头答应,胡涂涂扮了个鬼脸,把温涯拖走过去小客厅喝茶吃点心。 温涯朝着管家笑着点了点头,并无一丝一毫拘谨慌张之色——他并不感到意外,把牧野困住当然是为了见他……不过人是怎么困住的呢?若要用强,恐怕很难关住他,除非先把他灌醉,再把衣服扒了……连条被单也不给留那种。 温涯有点被自己的脑洞囧到,而胡涂涂悄咪咪跟他和母亲比了一个手势,说:“我先去找老叶——” 胡女士一边饮茶,一边淡定地摆了摆手。 少顷,管家传了话回来,与胡女士说了几句,又转向温涯道:“温先生,老爷请您书房一叙。” 第124章 胡女士吃着一笼蒸点抬头,半真半假地玩笑说:“见我没空,见别人倒是有空。下回我可不来了。” “阿野呢?老子不在,儿子也不下来跟我打声招呼吗?” 管家尴尬地微笑,只好说些招待不周之类的客套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胡女士大笑,说:“看来还真把儿子给锁起来了啊?是准备给小温签张支票,让他永远离开阿野吗?” 温涯知道自己此时不该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胡阿姨的大笑声感染,再加上她描述的场景实在喜感,一个没绷住,也笑了。 管家:“……” 胡女士闲闲地续道:“人家小温可正当红,支票准备开多少?这年头什么都卷,分手费也得涨涨,我看怎么也得开个九位数——” 管家:“……” 胡女士吃完了最后一颗带子烧麦,擦了擦嘴角,笑着道:“走走,带路,我也去看看。” 老吴家的小吴要被欺负哭了。 温涯心知胡阿姨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实际上是好心怕他被人为难,不过既然牧野他老爸看样子是想要单独跟他说话,那么他回避不过就是回避一时,因此便回过头说:“胡阿姨,还是我自己过去吧。” 胡女士看了看他,确认他并不害怕,便点了点头,说:“那行,那我再坐一会儿。” 温涯跟随管家上楼,牧宅内部多是实木,门窗垂直落地,午后门窗大开,阳光充足,夏季白纱的窗帘全都被风卷得翻飞,感觉像拍电影一样,忽然心念一动,低声问:“牧野小时候就是住在这一层吗?” 管家低头回答:“少爷从前读的是寄宿学校,只有周末会回山顶……温先生,到了。” 温涯点了点头,厚重的双开橡木门推开,只见牧文东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唐装,明明最近还受了伤,但是看着满面红光,只有胡子留得乱糟糟的。他的手杖搭在沙发扶手上,茶几上没有qiang,地上没有一个养了七八只鳄鱼的窟窿,见他进来了,便用手杖敲敲自己对面的沙发扶手,说:“坐。” 他身上的气场很强,抬眼看人时有种鹰视狼顾的意味,温涯想了想,还是拿出见泰山老大人该有的礼数,礼貌地说:“叔叔好。” 牧文东说:“温涯。” “观察了你一年多,你跟我的儿子刚刚认识就传了绯闻,认识不到一个月开始同居,半年内去赌城结婚,遗憾的是,你们的婚姻没有法律效力。” 温涯点了点头,说:“当然了,我们是两个男人,中国籍。” 牧文东说:“你自己也知道。” 温涯笑了笑,说:“其实就是走个形式,两个人互相逗对方开心。” 牧文东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审视着他,花白的眉毛几乎盖住了上眼睑,说:“我的儿子我自己清楚,他仅有的朋友,还是从小陪他玩的那几个。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 温涯问:“您想听实话?” 牧文东轻哼了一声。 温涯说:“他见第一面就觉得我眼熟,不到一个月,就都记起来了。我跟他上辈子没能在一起,这辈子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就这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