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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注视他的时候,就好像在眺望他一生都无法走去的海域。

    余殊诚恳地望着他,“没有的事,我本来就答应了让你看着办的,不该出尔反尔,还咬你……”

    看着林放手边的牙印,余殊有点羞愧难当。

    “一点都不疼。”林放声音里带着上扬的尾音。

    “真的?”

    余殊不信他,抓着林放的手搓了搓,绕着那圈牙印抚摸过旁边的皮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幼稚可笑的事情,要是他有让林放快快恢复的能力就好了。

    “嗯,真的没事。”

    看余殊一脸天真固执的表情,林放抬手抚了抚余殊的眉毛。

    他的小傻子。

    余殊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动作,身体颤了一下,却没躲。

    林放似乎打算放过他,描摹过他眼周的皮肤后,抬手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余殊皱起眉,不解地望着他。

    林放温声道:“以后有不开心,或者受委屈的时候,不要自己憋着,都告诉我。”

    余殊微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们之前签过协议的,你忘了吗?现在我们领……”林放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们已经领证了,身份不一样了,协议正式生效,我会护着你。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的所有物,你都有使用权。”

    余殊将信将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条。”

    林放一本正经道:“现在补上了。”

    第30章

    兴许是最近见惯了剧组里林放饰演明衍时眼里藏纳的悲悯万物、坚毅沉着,此刻林放在他身边,身着显年轻的装扮、会与他争执和开玩笑,余殊觉得没什么距离感。

    相处起来很轻松。

    他抬起手肘撞了林放一下,故意嗔道:“又骗我!骗人领证其心可诛啊亲!”

    “以后不敢了。”林放抿唇笑了笑,“亲?”

    “就是某宝客服不都这么说吗?”

    余殊握起拳头放在耳边,招财猫似的前后挥臂,“在吗亲?”

    林放只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欣慰。

    余殊一副教育现代小白的样子,咧嘴笑道:“这你都不知道。”

    他手双扒在花坛边,离地的脚晃了晃,笑得没心没肺。

    两个人在外面静坐了会儿,好像时间一下子变得好慢好慢。

    街上的车水马龙、嘈杂众生,此刻都与他们无关。

    余殊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他好像可以和边上这个人,静静度过一生。

    宁原还在车里等两人。

    见二人回去时手上多了点东西,他全程面无表情装聋作哑,做一个称职的司机,对老板结婚的决议没有做任何评价。

    上了车,余殊翻开手上的红本本。

    左侧写着持证人、登记日期以及结婚证字号,现代印刷术使这些文字看起来冷冰冰的。

    相比上一世,余殊贵为皇子,天子钦赐楷书圣手为他们誊写了婚书。

    余殊装裱了闲暇时拿出来供描摹,落笔尽是情思。

    右侧是两个人刚照的合照。

    红底白衫,用色大胆,也很喜庆。

    照片上还被打上了钢印,这是盖章定戳的意思吗?

    余殊摸了摸照片上的自己,忘了刚刚是因为什么才笑得这么傻气。

    而照片上未着饰品、笑容浅浅的林放,依旧是一副醉死人的模样。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林放合照。

    将两个人的样貌、神态用这种方式定格,好奇妙。

    他们当时是坐在一张长凳上拍的。照片里林放看起来比他高一些,肩膀宽一些,两个人眼里都带着笑。

    别人眼里的他们原来就是这样吗?

    如果单看照片,他总觉得他与身旁那人,还挺般配的。

    像是千年后再相逢的怨侣。

    余殊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放。

    不知道是因为感应到了他的动作,还是别的什么。

    林放正好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余殊擦过去,看了眼四边形车窗外的天空。

    余光里,林放的眼眸好像一颗水晶球,吸纳了日光的璀璨光辉。

    他面对自己时,会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吗?

    “在想什么?”

    从前总端端正正坐着的余殊,此刻坐得很放松。他倚靠在座椅上,扭头看林放:“你说,我们‘这样’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他酝酿了片刻,领证结婚这样的字眼还是很难说出口。

    林放故意问:“哪样?”

    “就是领了结……”

    话一说出口,余殊就意识到是林放在逗他,立马截住话,坐得离他远了些。

    车厢里,林放低低的笑声漾了开来。

    “不逗你了,坐回来吧。宁原开车不稳,要是撞到脑袋很痛的。”

    被一口飞来横锅盖在头上的宁原:“……”

    余殊惜命,默默往林放那边挪了挪。

    “不过,应该是有点区别的。”林放做出沉思的样子,指腹刮了刮下巴,“虽然我们目前还没公开,但填各种表的时候,婚姻状态那一栏都要填已婚;平日里你和别人相处,也不可太过亲密,每晚都要回家这些。”

    话毕,他半眯起眼睛对余殊笑了笑,一副言辞恳切、无懈可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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