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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几个助理立刻大翻白眼,翻得孟清玄好开心。

    其实琼仁真的很好,只可惜不是他想象中的世外高人,要是能成功熬过这次录制,他拉上王伯端辞职前一定再给琼仁送两条火腿。

    宋姜在录制中担任了PD一职,负责Cue流程,看到所有人员就位,便说:“下一个。”

    身穿白衣的练习生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来了,和那些从出场就在凹造型的练习生不一样,他简直像来郊游的,那种全然放松的姿态立刻引起了导师们的注意。

    琼仁睁大眼睛,这个人,他熟啊。

    这不是张轻轻吗?

    他的五百个耳机还没出货,老板怎么就跑来选秀了……

    张轻轻口口声声说是去给客户送货,怎么,《创青3》还有纸人选手?

    钟诚:“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张轻轻目光散漫,看到台下坐着的导师里有个人很眼熟,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忽然震惊。

    这不是和他下单定耳机的大客户吗?虽然客户戴了口罩,但那双眼睛漂亮得独一无二,他还凭记忆画过好几遍,想认错都做不到。

    张轻轻顿时欣喜,对着琼仁挥手:“好巧!”

    琼仁:“……”

    钟诚露出八卦的神色:“哦?看来这位选手和我们的导师认识。”

    琼仁:“算认识。”

    钟诚:“你们是朋友吗?”

    琼仁觉得还是要多给练习生镜头:“你自己说。”

    张轻轻举着话筒,揣着手,一脸玩世不恭:“大家好,各位导师好,我叫张轻轻。我是一名纸扎艺术家。”

    钟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做灯笼还是做风筝的?”

    张轻轻:“都不是,我做纸人、空调这一类东西的。”

    这个答案显然在导师们的预料之外,他们心里同时犯起了嘀咕,纸人,空调,还有人收藏这个?

    钟诚毕竟年纪大,参加过几次丧礼,他身上一凉:“是那种纸人吗?”

    张轻轻点头:“嗯,丧葬或者烧替身用的,啊,这个算不算封建迷信,能说吗?”

    宋姜举起话筒:“传统民俗,不算迷信,可以说。”

    这个张轻轻是他看好的选手之一,虽然不会唱跳,但身份特殊,可以引发网络讨论。

    张轻轻自以为只是上一期节目,帮节目组凑个人头。哪儿知道宋姜已经把怎么拿他炒作都盘算得明明白白了。

    钟诚硬着头皮问:“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节目的?”

    张轻轻老实巴交:“我给旁边的影视城工地送货,刚好被导演看见,他说有个练习生临时退赛,让我顶一期。我本来不想答应,但导演说可以趁机宣传纸扎艺术,而且保证参加一期就行,我就同意了。”

    这下子,除了琼仁以外的导师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给影视城送货?难道那里出了什么事故吗?

    张轻轻看导师们满脸惊恐,便安慰说:“不用怕,没死人,就是他们工地上挖出了人骨,想做法事送一下亡魂,就和我定了一车手机电视童男女之类的东西。我怕物流把纸扎碰坏,就亲自跟车送过来了。”

    娱乐圈毕竟是迷信重灾区,开机要烧香,改名要请大师掐算,听到张轻轻说的话,不仅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哆嗦了起来。

    一车纸扎,这得挖出了多少人骨啊。

    孟清玄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如此阴冷,原来是隔壁工地挖出了尸骨,难道是阴魂被人惊动遗骨,满怀怨愤,要暴动?

    可报仇干吗不去找挖骨头的人,而是要来演播厅作祟呢?

    他没带桃木剑,现画符箓的话又没有黄纸朱砂,要是鬼魂暴起伤人,身上好像也只剩下童子心头血和童子尿可以用了。

    孟清玄心中充满了羞耻的决绝,虽然在这种摄像机环绕的地方当众那什么,一定会让他社会性死亡,但万一鬼魂暴起伤人,只要能保护住这些无辜之人的安全,他再社死十次也在所不辞。

    琼仁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只见鬼魂们从四面八方涌入演播厅,渐渐把演播厅挤得满满当当,一个个聚到张轻轻身边,嘴里叽里咕噜:

    “给做个朵拉的纸扎吧,我想要朵拉做老婆。太太,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轻轻太太,能给我做个老公吗?我喜欢恋与打工人里的李岩岩。”

    “太太做的纸人朵拉真是一绝,我要是没有死,一定和太太订上十个八个。”

    “没想到在我们这种小地方还能看到轻轻太太这样的大触,太高兴了呜呜呜。”

    “我能做个琼仁吗?太太看看我!”

    “人外搞起来,孙悟空赛高。”

    琼仁:“……”

    他刚看到鬼魂们围着张轻轻时,还以为他们想要纸人做附身物,原来为的不是纸人,而是纸片人……

    不是来搞事,只是来瞻仰圈内大触。

    但为什么他的名字也混在里面,苦求张轻轻做个纸人却不看他这个真人是几个意思……

    哇,好变态,拳头硬了。

    随着鬼魂们突然涌入演播厅,这里的空气变得粘稠阴冷,演播厅灯光闪烁,音响里也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要是门再自动开关的话,鬼片三件套就齐活了。

    他正这么想,演播厅沉重的侧门忽然缓缓打开,然后吱呀吱呀的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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