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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久远的事,连他自己都有些感叹,竟然还能想起来,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乳白的墙面有点刺眼,顾千欢眯起眼,眼中闪着水光,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玛利亚是神在人间的母亲,只做了祂三日母亲,后死于火刑。” 第一日,神从幼年长至青年,第二日,神传福音,第三日,神死于十字架。 “什么火刑?”顾风曜姗姗来迟,皮鞋踏出沉稳的足音。 秦西西大致说了一遍,语气里的钦佩根本掩饰不住,惹得顾风曜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故事。”顾风曜出声,手中一支玫瑰花。 红如血。 他看着顾千欢,轻声说:“画很好,人更好。” 秦西西撇撇嘴:“谁不知道你啊,我可知道,你家里藏着一副更——” 第19章 “秦西西。” 顾风曜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他声音极冷,吓得秦西西缩了缩脖子,慌忙捂住嘴巴,瞪着眼十分暴露智商的说:“啊,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口无遮拦惯了,差点坏了事。 顾风曜没说话,知道他什么性子,转头把手里的玫瑰递给顾千欢,顺便换了个话题:“我带你参观。” 他绝口不提之前的事,顾千欢垂眸一瞬,能和《玛利亚》对比,又被他这么隐瞒,他会藏着一副更什么的画?藏在哪里? 顾千欢接过玫瑰。 手指收紧,玫瑰已经处理干净花刺,只有青色枝茎上还残留着一个个凸起。 刚才的事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转眼到了开业时间,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他们出去时,早没了之前的清冷,这会儿画廊门庭若市,花团锦簇的花篮中间,是一条红色的彩带,几个气质不凡的男人站在那里,媒体记者咔嚓咔嚓一通拍照,闪光刺眼。 顾千欢无意中扫了眼,一瞬顿住了。 秦西西却误以为他这动作是惊讶到失声,兴奋地说:“千欢,是不是特惊喜特开心!这可是安塔画廊的主人,我爸费了老鼻子劲儿把人从m国请来了。” 顾千欢愣愣点头:“他是程言。” 秦西西不住点头,想了想又顿住,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他在外一直说是Blindsight的经纪人,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公布。” 顾千欢绷紧身体,竭力压抑声线:“你不是说他公布了吗,我在ins看到的。” 秦西西挠了挠头发,张大嘴巴:“啊,我给忘了。” 顾不得其他,顾千欢梭巡四周,乌压压的人群自四面八方涌来,堵住了所有去路。 在剪彩的人里他还看见了顾风曜,和程言相比,他穿着偏休闲风,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很稔熟。 顾千欢捂住额头,发出低低的呻-吟。 该死! 他对秦西西说:“我好像有点不舒服,能帮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秦西西紧张极了:“不舒服?除了这还有什么没?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顾千欢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 他摇头,直言拒绝:“我就是一时不舒服,休息过来就好了。” 秦西西领着他去画廊的休息室。 门外,剪彩进行中,顾风曜忍不住扫了眼右手边,眉头一皱,秦西西笑得像个二傻子,一边是鹤谨,可是,顾千欢呢? 他眼神梭巡一圈,始终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说不出什么情绪,顾风曜恍惚一瞬,才拿着剪刀,红绸剪开切口。 比程言慢了一步。 程言无意瞥了他一眼,公式化地打招呼:“顾总。” 顾风曜淡声回应:“画展很棒,希望以后有机会跟你合作。” 程言笑了声,混血轮廓格外引人瞩目,不知道是不是顾风曜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态度尖锐,掩饰得再好,也总有一丝敌意从动作里泄露出来。 程言意有所指:“顾总健忘了。我们在国外奥伦多拍卖行不是已经合作过一回吗?” 顾风曜目光如电,猛地扫向他。 程言坦然一笑,目光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转身离开,双手死死握紧。 剪彩结束后,晴空下,一排礼花齐齐绽放。秦父站出来发表感言,顾风曜心不在焉地看着,不知何时,秦西西站在他身侧,跟着人群鼓掌。 顾风曜一把拽住他,似是随意地发问:“怎么没看见千欢?他去哪儿了?” 秦西西吓了一跳,听见问话后呆呆地叫了一声:“啊,他刚才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室了。” * 顾千欢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轮廓深邃,一双灰蓝色眼睛,向来灰蒙蒙带着几分神秘意味,此时闪闪放光,眨眼间已经走到跟前,男人生疏地开口,声音里饱含惊喜:“千欢。” 顾千欢躲不过去,只能坦然面对:“程言。” 他在听秦西西介绍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感,就是没想到程言来的那么快。 程言视线落在他前襟别着的玫瑰花上,眸光微闪,他单刀直入:“千欢,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你。” “我已经跟老师请好了假,有充足的时间来找你。”他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眉头紧锁:“你瘦了很多,是他对你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