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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放松,干涩的眼睛掠过时间,眼神瞬间凝滞:今天星期五。他和顾风曜早有约定,星期五回洋房住。 顾千欢从不拖延,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小包足矣,比他更少的是阮嘉明,直接两手空空。 顾千欢这才注意到,阮嘉明戴着耳机,没打游戏,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收回视线,视线掠过铁皮盒子,突然萌生出一股冲动,小陶瓷八尾猫被他放进包里,刚做好事,阮嘉明突然哀嚎一声:“啊啊啊天杀的!” 他像是受了刺激,嘴里骂骂咧咧,又忽地一转头,眼睛钉死了顾千欢。 顾千欢不明所以,问他:“你怎么了?” 阮嘉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半晌,突然出声:“欢欢,你告诉我,你是在和他谈恋爱吗?” 顾千欢动作一滞,手指捏紧到发白,伤口的痛楚刺得他眉心紧皱,他张了张嘴,嗓子像是堵塞了一团棉花,失声了。 他想承认,可顾千欢猛然发现,那不是。 他们身份不对等,爱情不对等。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不要脸,是他下贱地贴上去。 顾千欢脸色苍白,撤掉滤镜后,原来真相是这么不堪又叫人鄙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又或者根本没回答,他踉跄着出门,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咖啡厅里。 “请问,是顾先生吗?” 顾千欢慢吞吞地抬眸,像是朽坏的机器人,能听见齿轮挤压的咔嚓咔嚓声,嘶哑嗓音挤出喉舌,脸色白得吓人:“是我。”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愣怔一瞬,推出一个牛皮纸裁的档案袋:“这是您要求的资料,我们加班加点搞到了。” “哦。”顾千欢说着,打开档案袋,他草草翻阅一遍,在对方紧张的视线下,摸出手机:“钱货两清。” 说完拿起袋子,却见对面鸭舌帽男人笑得谄媚:“顾老板,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别忘了我们私家侦探,什么活都能搞定。” 顾千欢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去洋房,而是打车来到一家小区,打开房门,屋子是简装,没有一件家具,然而打眼望去,已经满了大半。 压抑感随之而来。 本该白色的墙面上贴满照片,大大小小,最醒目的是一张二十寸相片,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冷酷,即使是刻板的印刷品,眼神也有如实质般穿透而来。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里所有的照片都是一个人——顾风曜。 后方的陈列架上摆放着一件件物品,袖扣,钢笔,外套……繁杂无序,又无声地透露出一个事实,它们都是男性物品。 裸装地板踩出声音,顾千欢掏出领带,还残留着体温,他的指尖在上面抚摸,经纬交织的花纹摩挲指腹。 他看向这些死物的眼神,透出狂热且几近扭曲的爱恋,窒息又压抑。 顾千欢坐在地板上,头搭上膝盖,突然低低地笑—— “顾风曜,顾先生,老公,我爱你啊。” 寂静无声中,响起一道无波动的机械音:“叮,加载度——90%。” 尘埃跃动的光影里,流动的空气近乎凝滞,磅礴的黑暗在阴影下蓄力,这样的场景,宛如一幅奇诡的画像。 顾千欢一个个翻找,终于拨通电话,低哑的回声在房间响起:“我要你做一件事,找到……,帮他。” 一侧的档案袋已经打开,洒出来白色纸张上印着几寸的男人照片,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叶舒晨,男,二十七岁,十年前曾是顾氏总裁顾风曜的男朋友…… 第21章 顾千欢被叫来办公室。 刚在门口站定,便听见语调高昂的争辩声,不禁停下动作。 里面也确实如他所想,剑拔弩张,看不见的硝烟四起。 七八位系教授端坐在长桌两侧,李韫拧着眉头,一脸笃定:“不可能!” 他性格酷烈,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直接说道:“我担保,顾同学绝不是这种人,他的画没有任何问题。” 冷不丁传来一声嗤笑,刘丰余一拍桌子,反驳道:“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事情从昨天晚上开始发酵,那么多照片证据,难道都是假的?” “李师兄,我知道你的性子,可是这事已经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你的担保对镜大来说毫无用处。” 李韫冷眼以对,知道他不肯罢休,拧着眉头说:“怎么会牵连学校,他一没抄袭二没作弊,学生的私生活被曝光到网上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责任,你揪住这点不放,你到底什么居心?” 他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难道说你成天想着揪人把柄,老师的职责是传道受业,而不是跟小报记者似得,天天盯着学生私生活的一亩三分地。” 刘丰余脸色扭曲,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看着众人纷纷点头,就因为李韫的实力比他强,地位比他高吗? 李韫:“这事先放下,比赛结果马上出来,作品密封,谁都不知道是谁的,晚上自然见分晓。” * 顾千欢看着鱼贯而出的教授们,站在一边等,异样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叫他想忽视都难。 顾千欢疑惑不已,发生了什么?但他面上坦然自若,没有丝毫慌乱,倒是在不知不觉中刷了波教授们的印象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