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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正上方名为宿傩的男子眼帘轻抬,不置一词,他将手上把玩的圆球抛起,丢了过去,端杯饮酒。 “这就是西国的四魂之玉?”贺茂羂索收起折扇,接住圆球,打开外侧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圆环,里面是一颗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珠子,普通人无法感知到的纯洁灵力瞬间铺满整个大殿,凝成薄雾。 跪坐在宿傩身后低垂着头颅的女子眯了眯眼,涂着艳红口脂的唇角掀起弧度,转瞬即逝。 贺茂羂索将珠子取出来观赏了片刻,将其放回圆环里,合上盖子后铺天的灵气也像被封印了似得,再也感知不到。 “多谢,酬金不日便回送到。” 他举杯示意,跪在宿傩身后的女子上前些许,为其斟酒。 酒香四溢,白皙优美的后颈暴露在眼前,宿傩眯了眯眼,突然握住对方不堪一折的手腕,手上用力,侍女手中的酒壶掉落在桌面上,发出叮咚声响,上好的佳酿也顺着瓶口溢出,打湿了桌布,殿内浓厚香醇的酒香令人口齿生津。 “大……大人……”侍女诚惶诚恐的开口,怯生生的,宛如鸟儿轻啼。 “抬起头来。”男子终于出声,嗓音低沉暗哑,带着不可言说的男性魅力。 坐在一侧的贺茂羂索眉头微挑,一边酌酒一边满怀兴致的看着这边。 侍女颤了颤身子,缓缓抬起头来,无辜的猫眼薄雾弥漫,眼睫沾上湿意,一副泫然欲泣惹人怜惜的可怜模样。 可惜的是,她身前这位显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下颚被人用力掐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些许。 “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宿傩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一双犀利的眼直直盯着,侍女因为疼痛眉头轻蹙,颤动的睫毛像是不停展翅的蝉翼,她颤颤巍巍地开口解释。 “小人是今日才入府的,有幸被少爷选中,安排过来服侍大人。” 听了解释,宿傩不知是信还是没信,凌厉的视线不住打量着,侍女的眼中慢慢爬上哀求和恐惧,薄雾凝成水珠,眨眼时不受控制的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 美人垂泪,最是风情万种,惹人心折。 宿傩却像是感到不快,松开沾上湿润的手,转而从耳廓扣住一侧脸颊,拇指将落泪的那只眼眼皮往上推了些许。 侍女的眼睛很是漂亮,眼白分明,一双极为罕见的墨绿眼瞳像是一泓深潭,引人不由自主想要注目探究。 “倒是一双不错的眼睛,适合挖下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放在眼帘上的拇指上下摩擦,像在打量要怎么把这对眼珠子挖出来。 侍女颤抖的越发厉害了,看了一会儿的贺茂羂索望着对方宛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曼妙身影,微微一笑,开口道:“宿傩,何必难为美人儿?” “你喜欢?”宿傩抬眸看他,兴致缺缺地将人往他那个方向用力推了过去。“送你了。” 侍女纤薄的身子向后倾斜,从台阶上跌落,眼看就要落在地毯上,腰身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一股馥郁的松檀香伴随着身后温热的胸膛一起袭来。 “倒不是喜欢。”贺茂羂索将人接住,折扇轻挑起侍女的下巴,看着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娇颜,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语气缱绻温柔。 “如花儿的美人应该小心呵护才是。” 宿傩不屑的‘啧’了一声。 “多……多谢大人。”侍女小声道谢,因为惶恐,嗓音带上了些许哽咽。 “下去吧。”贺茂羂索松开手,“让人过来收拾下桌面,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侍女从他怀里出来,俯身行礼,低着头下去了,另一个侍女也是同样,朝着两人行礼后脚步无声的退了出去。 离开正殿没多远,女子就被拦住,伺候贺茂羂索的侍女脸上满是妒恨,厉声训斥。“都怪你这个狐狸精,难得一次能接近大人的机会——” 少女的怒责戛然而止,目光变得呆滞,眼瞳深处染上一丝翠意。 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可怜模样的女人抬起头来,眉眼弯弯,面带笑意,眼中的墨色褪了不少,绿意更浓,修长的手指抵住红唇,轻声低语:“乖孩子,安静些。” “……是。”声音犹如蚊蝇。 / 接到传令的里梅带着仆人来到正殿,安排仆人清理桌面,又让人重新备制一席膳宴,最后跪伏在宿傩面前。 “是属下的失职,请大人责罚。” 垂着头的里梅暗自咬牙,千般小心谨慎,没想到最后会在人选上出了纰漏,等他领完罚,就将那个惹恼宿傩大人的女人丢到蛇窟去! “下去吧。”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里梅没想到会被轻轻放过,面容惊愕的抬起头,贺茂羂索面带笑容看着他:“去吧去吧,不是你的错。” 里梅看了眼没出声的大人,抿紧嘴唇,低声应道:“是。” 等人下去了,贺茂羂索才侧过头,蝙蝠扇挡住唇角,“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癖好。” “弱柳盈腰的美人儿毫无兴趣,身边常带着一个少年。” “呵。”宿傩冷笑反讽:“确实不如贺茂阁下夜夜笙歌的神仙日子。” “美人邀约,盛情难却。”贺茂羂索摇手舞扇,耳侧的发丝随着气流飘动,端的是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 宿傩懒得评价他人的习性爱好。“你要四魂之玉做什么?”宿傩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