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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昙抬手打住:“我不会为你作证的,你有那么多‘知心好友’,大可另选他人。” 应启明一辈子都在讲别人对他不公,然而调转头来,自己也不过是变成了一样的剥削者。 应启明喉头滚动,话语极之艰涩:“你我之间再也没有挽回余地了?” 林惊昙轻轻颔首,他时间有限,养顾霆一个已经要命,不能再给快三十的男人当妈。 “……我听说你之前意外入院,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后遗症?” 应启明讲得极之关切,林惊昙却眼神一凛——他误服药的事连甘棠都不清楚,应启明怎么知道的?! 应启明十足温柔:“我不是试探,也没在你身边安插间谍,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事。” 他讲得诚恳,仿佛把恶意摆到明面上便不算恶意。 林惊昙笑了一声,略有苍凉之意:“这种程度的离间计就算了吧,我并没有对你痴情到要自杀的程度,无论你是听谁说的,他都太夸大了。” 应启明果然没有确切消息,只是在诈他,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憾恨:“你果然是这样……!” 怎样?无情无义还是没心没肝? 林惊昙毫不在意,毕竟一副玻璃心肝要先经烈火烧灼,熬得过摧残方能璀璨:“话已带到,别闹脾气,老实去上工,我走了。” 应启明再闹也是厉南亭的事,他不必负责,想到这点,林惊昙颇有一种离婚后把孩子甩给前夫的爽快感。 他施施然推开门,迎面撞上顾霆瞪大的眼睛,顾霆盯着他,他也望着顾霆,渐渐地,年轻人脸红起来:“我,我确实有偷听……” “听到什么猛料没有?” 顾霆懊丧:“没有,隔音做得也太好了。” “早晚你也会拥有这样的房子。”林惊昙拍了拍顾霆,转身离去。 应启明始终凝望着他的背影,手指紧攥成拳,一脸不甘,顾霆则谨慎地护持在林惊昙背后。 小助理见他们要走,表现得比应启明本人还失落:“林老师真的不留下多教教我们吗?” 林惊昙笑得满面春风,官腔讲得比百灵鸟动听:“鼎声人才济济,怎么轮得到我班门弄斧?认真做事,老板不会亏待你们。” 待一上车,他便卸了面具,眉头舒展,疲惫地叹息一声。 顾霆自觉坐在他身边,神情仍然警惕,大概是最近为《万事如意》的角色做准备,看了太多动作片,以为会有人冲上来砸车窗。 林惊昙确实有点反胃,看着从前倾心爱护、栽培过的人如此下作,痛心的是自己没眼光。 好在目光转移到顾霆身上,便不由自主软化,看,他多可爱,眼神那样明亮,能照穿世间雾霭。 林惊昙忽然有股冲动,不想再犯上次的错,有话就要说清,莫教人猜。 他轻轻拍了拍顾霆手背,坦然道:“你先前怀疑的没错,厉南亭确实是我前男友。” 顾霆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认真道:“还有很多个吗?我用不用拿笔记一下?” 第30章 林惊昙也因他的反应而吃了一惊,忍俊不禁道:“要的,还要拿十米长卷来,不然写不下。” 顾霆顿时神色肃穆起来,倒看得林老师面皮一红,搞得两人像是恋爱关系,又像是他摸过了路上的漂亮流浪狗就要负责一样,他可不是没好心。 林惊昙收回思绪,轻轻一拍手:“逗你的,算上戚忌也就三个,你老板我忙得很,应付这几位祖宗已经够受了,哪儿来那么多时间谈恋爱。” 顾霆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一脸心有戚戚。 顾霆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要忌惮几位“老板娘”,又是哪一位最有上位希望,冯文先前披着小号在八卦高楼里侃侃而谈,言论如在眼前:“厉总应该是正宫,没得跑,他们就算是复合了我都不会惊讶。虽然同舟和鼎声是世仇,但只是分了个手,又不是杀了人,现在的局面明显联合胜于单打独斗,毕竟皇后娘娘嫁妆太厚了!” 冯文见机行事,最近都不敢在公司开厉南亭的玩笑,出门对着鼎声的人也极客气,生怕第二天对面工位就坐着死对头。 应启明在他的分析里则是”恃宠而骄,恃靓行凶,可以封个贵妃”,戚忌的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但两位当事人从没证实过,所以:“封个才人意思一下,戚导要争气啊,你条件也不差的!才人这个位份潜力无限,武才人都听说过吧?看好戚导的可以投票了!” 当然,冯文个人最看好的还是顾霆:“如果这是宫斗小说,你就是初入宫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主,但陛下就好你这口。” 顾霆被他这一顿缠缠绵绵的分析弄得浑身不自在,但冯文的确拥有高度概括的天赋,导致顾霆已经深深被他洗脑。 综合判断下来,顾霆认为应启明让人厌恶,却也有点说不上的可怜,是一个空入宝山无所得的痴人,厉南亭比他可怕很多,如果说应启明是结在林惊昙心上的一层疤,人人都能看见,那么厉南亭就是藏在他心室里的一把锁,非鲜血淋漓不能取出。 至于戚忌——顾霆想了想,决定大度地放过对戚导的怀疑,比起上面两位,他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实质性威胁。 确保了老板的人身安全后,顾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对林惊昙郑重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