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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怪你心狠的,” 渝棠一搭一搭拍着渝雪儿的肩膀,“以后你也不用寄人篱下、出国流浪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嗯……” 渝雪儿靠在渝棠身旁,许是哭累了,没一会儿呼吸便变得均匀,合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安心地睡着了去。 “哎呦,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周婼进客厅时刚好看见渝雪儿边睡还边流了一滴眼泪,连忙让人拿来被子将她抱进房间里去。 周雨卉虽然罪有应得,但怎么说都是在周婼膝下养了许多年的,如今突然看到她惨死,周婼心里难免不好受,好在看到渝棠平安回来,她稍稍舒心了些,关怀了渝棠几句便被穆怀艺赶回房间去休息。 渝棠看出穆怀艺是想瞒着周婼和他说话。 “谢谢穆伯伯接雪儿回来。” 渝棠顿了顿,正要开口说穆京宸的事,穆怀艺却抢先一步道, “穆京宸的事我听说了,有人举报他通贼叛军,将军备偷卖给马匪谋取暴利。” “什么??” 渝棠呼吸一紧,峪临军部掌管东北军库不假,但这等死罪的证据并不好捏造,更何况他从未听闻过是穆京宸负责把握军库。 “蔡鹤走了一步好棋,三个月前部委便批准了京宸的升衔书,将军库大权交给了他,可这文书一直被蔡鹤悄悄扣在手里,所有人都以为穆京宸早就领权上任,除了他自己和我!” 穆怀艺咬紧了后槽牙,他这几年挂着空名几乎不再插手军部事宜,没想到却让蔡鹤那小人钻了空子! “那检查委开库查验了吗……?” “他们没有这个权力,想要开库还得陈书申请,一来一回要三天,这三天牢狱的苦穆京宸那小子是吃定了,救他的机会也只有这三天。” 穆怀艺闭了闭眼,加重了呼吸缓缓道, “我收到情报,现在有一号军库里空空如也,如果检查委开库前没把这窟窿堵上,穆京宸……死罪难逃。” “……有多少?” 渝棠咬得下唇发白,蔡鹤存心要让穆京宸死,就算他们能让林粤认罪,穆京宸也得落下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他守的要是军部大门就算了,那可是关乎国本的军库……! “你cao心这个没用,我马上就动身去往别的军营求借没入库的军械,我这一走,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儿,指不定蔡鹤还会怎么找茬,你要替我和京宸守护好穆家。” 穆怀艺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半茬,他将一份军用秘密地图摊开来指给渝棠看, “只要我还在,肯定不会让他们动我儿子,如果三天之内我没借够家伙,穆家军便是反了去当野匪也要把京宸救出来。无论如何,后天晚上你就悄悄带着你伯母他们先转移到关口,这些标红旗的地方都是有穆家军驻守的地方,可以投靠。” 渝棠点了点头,认真地记下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在看到某一处特殊符号时他猛地一怔,无言地吸了几口气后声音发颤地指着那个符号问道, “穆伯伯,这个记号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军库。” 穆怀艺淡淡道,现在看这佑护山河代表着强盛的符号只觉得讽刺,护国国本竟被小人当做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的工具…… “我……好像有办法能救穆京宸了!” 渝棠睁大眼睛看向穆怀艺,仿佛那一瞬间他身体里冷凝的血液才又重新流动了起来,惨白的脸上终于回归了淡淡的血色。 “你说什么?” “我见过这个符号……在别处,在我父亲留下的宝库……!” 第86章 玉指 直到这一刻渝棠才明白为什么渝郑楼反复叮嘱他:非有国难,切勿开库。那宝库里装着的根本不是平庸的金银珠宝,而是大几十年前大兴军功制造之风时,没落的皇亲国戚留下的自保之物。 “此话当真?你确定是和这一模一样的图案?你见过里面装着什么吗?” 穆怀艺沉声一琢磨,早年是听闻南方最早的那几个制造局都由老贵族们占大头,造出来的军械一半上交军部,另一半则私下建库扣留,有的是为了收藏把玩,有的则是为了加固府防,保不齐渝棠家真就守着那么一座老库。 “我父亲从来没让其他人进去过……林粤费尽心思留我和渝眠一条命也是为了得到能开启宝库的钥匙,我父亲对外说将钥匙分成了三个部分由我们兄妹各自带着,其实只有我身上的那一副是真的。” 渝棠顿了顿,继续道, “我知道林粤一直觊觎,便没有带在身上,那副钥匙被我下葬在父母的衣冠冢里,就在城郊的野坟园中。” “经此一事,我定会帮你们家洗冤正名,帮你重修祠堂,让林粤为你父母偿命。” 穆怀艺心中感到沉顿,渝棠既把钥匙埋在了父母的坟墓中,想必是决定此生不再开启那宝库,现在要拿钥匙就是去掘人家的坟,不仅大逆不道,更是对渝家人的又一次践踏。 “坟塚是活人修给活人看的,更何况只是一座空无一物的衣冠冢,只要能救穆京宸,这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渝棠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华钟,又道,“我现在出发去野坟园,天亮前便能拿到钥匙回来……只是我儿时不记路,不知道那座宝库具体藏在什么方位,林粤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