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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葭还记得她,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她一句“你最近过得好么”。 但她的目光滑过许葭,表情很冷淡,像是完全没有认出他。 她看起来早就忘了,这个曾经她视为信仰的、十分喜爱的明星。 许葭于是保持了缄默。 圆脸的女孩从店长的手中要到了更多的保温层,熟稔地指挥着其他女孩,在食品和饮品的外包装上套上厚厚的保温袋。 等那杯原本是许葭先点的饮品做出来,她亲自做好包装,双手捧着它,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咖啡厅。 许葭最后看了看她的背影,低下头,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白开水。 “你以为你还是千呼百应的大明星么?” “你以为你还有粉丝么?” “你醒醒吧,你已经过气了。” 许葭最后一任助理曾歇斯底里地说完了这番话,一把推开了化妆室的门,指着门外空荡荡的粉丝专区。 “白送的门票都没人来,不雇人装你粉丝,你想再被媒体嘲笑一轮么?” 那时的许葭,还有他的骄傲,他双手抱着胳膊,说:“就这样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那的确是最后一次,他认真筹备的,面向粉丝的生日会。 -- 许葭收拢了思绪,面前已经放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他喝了一大口,胃暖了,心也暖了,轻笑着摇了摇头,将心头萦绕的负面情绪挥散干净。 人无千日好,花无白日红。 他好歹红过,也真情实感地感谢那些曾经陪伴过一程的粉丝。 第35章 许葭买了一个新咖啡机,店家赠送了一些好用的小工具,他练习了几次,学会了制作他最喜欢的那个饮品——这让出门变得更没必要,有限的时间,几乎全都扑在了复习上。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许葭特地提前一天搬到离考场比较近的房子里, 第二天睡得饱饱的,精神奕奕去考试。 考试的科目只有两门,出考场的时候,许葭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整个人都变得惬意而轻松。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也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出挑,刚出考场,就被电视台的记者有礼貌地“拦”住了。 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士,落落大方地举着话筒,问他:“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感觉刚刚结束的考试题目难么?” 许葭用手指托举着话筒,眉眼温和:“心情很好,感觉难度适中,今年的考题答得很顺。” 记者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结束采访,去寻找下一个考生。 许葭收敛了笑容,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里,刚走了几步,又看见了并不陌生的黑色车辆。 张助理穿着厚实的外套,站在车门处,表情称不上好,一副经常被社会蹂躏的模样。 许葭收回了视线,自欺欺人地试图换个方向走,但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有个陌生人拦住了他,态度恭敬而强硬。 “白少爷请您上车。” “我不认识什么白少爷。”许葭态度冷淡。 “白少爷请您上车。”对方像个工具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想去。”许葭低垂下眼,指尖微微卷起。 两人僵持了起来,许葭的目光落在向外走的考生身上——他们脸上大多带着笑容,而他自己,本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的。 又过了几分钟,那辆熟悉的车辆缓慢行驶,从不远处移动到了许葭的面前,张助理先下了车,又拉开了后车门。 许葭抬起头——白鹿坐在靠里的位置上,耳朵上依旧挂着白色的蓝牙耳机,他的指腹按压着一个平板,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字。 许葭结束了观察,白鹿却侧过头,浅褐色的眼睛盯着许葭看,过了一会儿,他说:“恭喜你考试结束。” “谢谢。”许葭不冷不热地回答。 “上车吧。”白鹿抬了抬手,露出右手腕上漂亮的手表。 “有事么,有事就这么说。” 白鹿肩头耸动,像是在按捺狂笑,他今天穿着宽大的毛衣,随着动作竟然有些下滑的迹象——白鹿伸手将衣领向上拽了拽,挡住了白皙的皮rou。 他瘦了——这句话在许葭的心头转了一圈,又被抛之脑后。 他瘦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我前些天,生了一场病。”白鹿慢吞吞地说。 “哦。” “有很多人来看我,送来的礼物堆满了病房,连鲜花,都有几十束。手机里堆满了问候的消息,未接来电也有很多。” “那不是很好。” “你没有来。” 白鹿动了动脚,许葭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棉质拖鞋,而拖鞋里,直接是光裸的脚。 “……” “我的人去找你,你也不来。” “……” “我生着病,站在你的房间门口,你直接关上了门。” 许葭攥紧了拳头,他回了句:“你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那是你的事,请不要道德绑架我。” “啧,这么冷漠无情?”白鹿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好歹我们也睡过。” “只是睡过,”许葭丝毫不做退让,“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白鹿将平板按灭,插入了前方的隔袋中,他单手撑着扶手,后排的保镖,连同车下的张助理瞬间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