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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枳眨眨眼,侧过脸。

    脸上的泪已经干了,舞台妆没卸,眼角亮晶晶地闪着光,望过来的目光含水盈盈,白衬衫要脱不脱地挂在肩头,衣角严谨地别进裤腰里,黑色的西装裤穿得整齐,禁欲,却又分明地诱人。

    周行荡抬手捂住宋枳的眼睛:“……别看了。”

    宋枳长长的睫毛蹭着他的掌心,痒痒地直达心底,周行荡闭了闭眼,狠狠心往旁边挪了下,准备去洗个冷水澡冷静下,宋枳却忽然动了动。

    周行荡的身体一僵。

    他听到宋枳小声说:“我可以帮你……”

    周行荡轻喘了一声,喉结滚动间,想说的话在唇舌间打转,却又转眼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

    是他吻住了宋枳。

    不经过大脑而做的决定,却在吻住后全身心的服从。

    他想,宋枳的唇真的很软,适合反复地亲吻,再强硬地撬开牙关,舌尖顶进去,去舔宋枳的小虎牙,一下又一下,跟宋枳熟练的指尖共振。

    ……

    …………

    雪果然在半夜落下。

    他们回苏城的航班直接取消,重新定的机票是晚上的,也给了练习生们休整的时间。季原一晚上没怎么睡,快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被噩梦惊醒。

    后背被冷汗浸湿,他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某处。

    咖啡的香味飘过来,他呆滞的眼珠动了动,顺着香味看过去——落地窗前双人卡座上,橘黄色的吊灯温柔地亮着光,光里,贺言迎穿着睡袍在吃早饭。

    见他看过来,贺言迎说:“早。”

    季原抱着被子,喃喃:“你起好早……”

    贺言迎说:“十点了。”

    季原无意识地点点头:“十点了……十点了!”他跳下床,光着脚往外面跑:“我去看看阿枳醒了没!”

    说完连门都没关就风风火火地敲对面的门。

    贺言迎喝了口咖啡。

    昨天晚上他在宴会上呆满半个小时准备开溜,结果被陈声月逮了个正着。没有外人,陈声月就拉着他没完没了地聊天,后来季原过来才解救了他——变成了季原跟陈声月聊,他在旁边吃甜点。

    吃完了长桌上最后一块草莓大福,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

    问题也跟着来了。

    吴显江以和谢蒙雨勾肩搭背哥仨好去了家庭房,宋枳周行荡早就没了影,就剩他俩一间房,房卡还在周行荡那里。

    没想那么多,季原直接去敲门,过了好大一会儿门才打开。

    周行荡一脸不耐烦:“有事说事。”

    季原心想这是他跟宋枳的房间,对周行荡这种鸠占鹊巢还给他脸色的行为非常不耻,于是很大胆地走进来:“我来找阿枳!”

    周行荡看了眼在门外的贺言迎:“他在洗澡。”

    季原哦了一声:“这房间什么味道?奇奇怪怪……”话说到一半,又闻了闻,瞳孔在惊讶中慢慢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行荡。

    周行荡还站在门口,西装外套不知所踪,衬衫也变得皱巴巴地,嘴角挂着餮足的笑,坦然地接受他的震惊。

    季原结巴:“你你你——”

    周行荡笑:“我怎么了?”

    季原张了张口,又看了眼浴室,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西装是借的!你、你怎么弄皱了!?”

    周行荡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我赔啊。”

    顿了顿,又补充:“宋枳的也一样,我一起赔了。”

    季原:“!!!”

    有钱了不起啊!

    不是!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周行荡走到沙发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季原:“你跟贺言迎一起睡,你的阿枳今晚可没空管你。”

    太意有所指的话,太暧昧的房间,毫不留情地冲击了季原十六岁幼小的心灵,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贺言迎没急着进去,站门口呆了会儿,周行荡不爽地扯了扯嘴角:“你还杵这干什么?”

    贺言迎问:“他那么小,刺激他干什么?”

    周行荡挑眉:“谁说我刺激的是他了?”

    贺言迎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他的身后,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季原说小也不小了,对于这种事也不是一知半解地年纪,心情复杂地在床上辗转反侧,控制不住地想对面会发生什么。

    越想越崩溃,最后干脆跟贺言迎提议:“我现在去对面把周行荡赶出来怎么样?”

    贺言迎闭着眼:“你可能活不到回十七中。”

    季原:“……也是。”

    贺言迎默了默,问:“你喜欢宋枳?”

    季原啊了一声:“喜欢?喜欢啊,我当然喜欢我们阿枳!”

    贺言迎说:“不是对偶像的喜欢。”

    他睁开眼睛:“是那种喜欢……像男生喜欢女生。”

    季原说:“当然不是了。”

    贺言迎:“那你不需要这么激动,睡吧。”

    季原:“我当然激动!我当然睡不着!你睡得着吗?你想想他们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啊!我们阿枳连恋爱都没谈过,周行荡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贺言迎:“嗯。”

    季原:“嗯什么?”

    贺言迎:“我睡得着。”

    于是一夜无梦,按部就班地起床、洗漱、吃早餐,直到季原噩梦惊醒,光着脚冲向对面。贺言迎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门口的声音顺着风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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