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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就是在这儿偷偷地听林时安唱歌,藏着一腔不可明说的暧昧心思。 沈哥去广州之后,这家酒吧就关了,意外的是,这会儿里面正亮着灯,对陷入寒冷的他而言,简直是不动声色的诱惑。 他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将他包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往里又走了几步。 里头和旧日的布置别无二致,他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他从前最常去的房间,刚搭上门把手,忽然被人叫住。 “许佟澜?” 许佟澜猛地回头,意外道:“沈哥?” ☆、第 81 章 沈余尔把空调打到最高,从后厨提过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给许佟澜倒了一杯。 “刚熬好的姜汁可乐,你赶巧了。” 许佟澜刚接过去,窗外装修声电钻声忽然轰鸣起来,沈余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放下水壶去关窗。 “我听说你们那个学校管得可严,这么晚你怎么溜出来了?” 他背靠窗台抱着手肘,指尖夹着细白的烟,随手拨开打火机,橘黄的小火苗在两人之间微微摇曳。 许佟澜看了眼他的手,“室内禁止吸烟。” 沈余尔闻言“啪”得一声合上盖子,把烟叼在嘴边,笑道:“挺不高兴?” 许佟澜喝了两口,被冰雪冻僵的身子也暖和起来,“嗯。” 熟悉的音乐响起,沈余尔扫了眼许佟澜的校服口袋,挑眉道:“你这铃声不是时安那歌儿吗?” 许佟澜把手机拿出来直接关了机,丢在桌上。 沈余尔几乎瞬间就琢磨过来,“你俩吵架了?” 许佟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杯杯沿,“嗯……” 沈余尔把他手机拿过去开了机,“闹矛盾也别关机,这么大的人了,别让别人担心。” 许佟澜没制止他,沈余尔却忽然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又生什么气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到了许佟澜,他揉了揉鼻梁,闭上眼,“他问我为什么把猫养丢了,为什么他生病的时候没有关心他。” “那……为什么呢?”沈余尔给他拿过来一个热水袋。 许佟澜抱着热水袋,失落地摇了摇头,“我当时承诺过他一切都会好好的,我没想到做起来这么难。我甚至没有办法坦然地接受他做歌星后和我无可避免的距离,没有办法控制我对他的态度。” 他说了那么多承诺给林时安,暗自发誓要做他最好的后盾和底气,可现在他却茫然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杯口。 自信满满地劝林时安去当歌星的是他,想要给他搭建平台让全世界都看到他的好的人是他,可害怕他的男孩越走越远的人也是他。 沈余尔看着懊恼而迷惘的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 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可象牙塔里少年人总免不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不必承担生活的责任,亦没有感受过命运无常的艰辛。 因为未经世事带来不可一世的自信,所以才敢去夸下海口,敢去山盟海誓。 可事实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时光,本身就是最无能为力的。 没有金钱和时间,尚不能逃过长辈的指责,亦不明白该如何控制情绪,做一个好的爱人。 萌生于少年时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感情,只有鲁莽的朝气和一颗真心,好像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来自各反面的压力捏的粉碎。 徒留多年后一句遗憾的错过。 所以沈余尔问他:“那你想和时安分开吗?” 许佟澜猛地抬头,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沈余尔没有打扰他,只是支着手,看着他沉默。 直到许佟澜在长久的犹豫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沈余尔喝了一口可乐。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许佟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却也似乎很好回答,他轻轻摩挲着腿上有些烫手的热水袋,看着天花板上泛黄的灯。 “我喜欢他。” 所以多难都还是舍不得松手。 “那就把你想的全部都好好说给时安听,别再老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消化不了的事,两个人一起承担就会好很多。” 沈余尔说:“相信哥,只要你们彼此喜欢着,再难也能挺过来的。” 他端起可乐和碰了碰许佟澜的杯子,“只是对旁人来说,或许大于八分的爱就能跨过恋爱中的挫折终成眷属,对我们这种喜欢同性的人来说呢,又更难一点,可能得要十分的爱才能走到最后,对你和时安这样难的爱情来说,或许要十二分或是更深更深的爱,才不会被生活分开。” “年轻人不要怕难,”沈余尔低着头摆了摆双手,“只要两个人的爱都比遇上的坎儿更深更坚定,什么都分不开你们。” “沈哥?”许佟澜望向忽然红了眼眶的沈余尔。 “小朋友,”他呼出一口热气,声音有些发涩,“记住了吗?” 许佟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有些丧的情绪,“沈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哥摇摇头,撑着桌沿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恰到好处地阻挡住了眼底微妙的情绪。 熟悉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沈余尔套上外套,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对许佟澜说:“早点回去吧,我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