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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早饭, 涂药, 和穿鞋。 时流云曾试探着发了一张和往常一样涂了药膏的脚踝照片给霍迁, 但无线那头还是挺沉默,再过了他数不清多少秒后, 来了句:好。 然后又是像符合霍迁性子的, 半个字都没有。 可这非但不能让时流云再回到原来跟霍迁你来我往的时候,反而让他脑海中的弦一下一下凸的更厉害。 他想起自己最初对霍迁的想法:有趣, 想钓,既然对方一点都没掩饰那么想玩,自己就陪着人玩玩。 但是, 时流云眉头不知不觉中皱的更深。 玩也要有个限度,他可以和霍迁在深夜边发照片边聊天, 乐意看霍迁想摸他脑袋却摸不到时沉着的脸色,也愿意晕乎乎的和人接更应该算是撕咬的吻。 这都没什么,两个人你情我愿, 感觉舒服并且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的事他一向乐意做。 但霍迁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跟这人莫名的契合度让他忘了,霍迁眼里的趣味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深沉所替代,也越来越喜欢腿伸过来把他腿架着,再伸手捏他脸。 好像确实过于温柔了些,霍迁最初会捏的他脸疼,现在只能感受到霍迁指尖的热。 可等他终于意识到这些时,有些事情却好像已经超出他控制,渐渐向着他从未认真想过的方向发展。 嘶——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片冰凉。 时流云缓缓睁开眼,眼前景象却突然有些模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定睛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雪花片片落下来,在他肩头布料上晕了圈水渍。 可还来不及欣赏,脖颈处又一凉,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冷风却猛地从他领口一路向下,他抖了下,开始觉得脚腕处有点儿疼。 这些天剧组工作渐渐走上正轨,拍摄任务也渐渐紧张起来,他的戏份不轻松,常常回到酒店洗完澡后还要趴在床上背台词,偏偏霍迁的脸又隔三差五突然晃出来,就这么硬生生让他忘记背到哪了。 如果在这时又恰巧瞥到霍迁给他发的“涂药”两个字,一种脱离控制的不舒服就会突然涌上来,让时流云“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再把床头摆着的药膏“刷”的塞到床头柜里。 久而久之就导致了…… 时流云轻轻动了动脚腕,微微的麻感从脚踝处涌上来,但还好忍受,脚伤又过了两个多月,本就好了许多。 所以比起脚伤,更多是因为雪天带来的冷。 寒风猛地吹过他脸颊,就在他鼻子痒痒忍不住想打一个喷嚏时,露着的脖子忽然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猛地一套。 时流云回过神转头看,林琳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而他脖子上,正套着他无比熟悉的围巾。 围巾的柠檬味已经没有两周前那么浓了,但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混在空气中,慢慢钻进他鼻腔。 早在还完围巾的第二天,这条围巾就再次回到他脖子上,霍迁应该察觉到直接给怕是会被拒绝,于是通过林琳塞给他。 时流云听着林琳那坚定中透着委屈的“哥一定要记得冷的时候戴围巾啊。”,又看了看放在手里的围巾,还是点点头。 但他肯定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就是了。 天气也不是无时无刻的冷,他趁着没人注意就会把围巾摘了放到一边,也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就是看着这围巾,他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哥哥哥……”林琳边撑伞边无奈的说,“我不就是去上了个厕所吗?现在下小雪了啊你就这么热?围巾立马脱了?” 时流云眨了眨眼没说话,手慢慢伸上去扒围巾外沿。 “不能摘!”林琳突然上前按住他手,声音加大,“要是再被他看到一次你露着脖子我就完——” 又像是想到什么,话风一转。 “这几天是近期最冷的时候,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生病感冒了影响拍摄怎么办?而且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的涂药吃饭?我觉得你最近吃的越来越少了。” “哥,算我求你了,”她双手合十,“你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小姑娘的眼睛里带着丝请求,时流云看了看她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在心里默默骂了霍迁一句。 “放心,”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林琳肩膀,“霍迁很好交差的。” 他起身,朝着一处扬了扬下巴:“我去个卫生间。” 说完也没管林琳还懵逼的眼神,稳了稳脚步,往拍摄场地外走。 剧组早在几天前就转了场,新的取景地是离C市很远的一个还挺热闹的镇上,但还是比C市破的多,满满的老旧气息。 今天因为是大年三十,剧组难得的放了晚上的假,并且很豪气的在附近的饭店包了场。 不过时流云可能没什么心情吃饭,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那么点儿不太妙。 天气预报非常准确,几天前全国就迎来了一次剧烈的寒潮,镇上没有幸免早就下了场大雪,现在片场外没扫过的地方还盖着雪堆,化雪时的寒气铺面而来。 时流云撑起刚才顺手拿过的伞,遮住还在下的绵绵小雪。 他还是把围巾掰开了点儿,寒气从他围巾缝隙和袖口住钻进来,让他一个哆嗦,看了眼胸前铺开的围巾,又把缝隙盖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