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超脱境的根本
司空风雨颦眉冷语：“你在瞎说什么？” 黑袍人仔细盯着司空风雨的面部，左边眼眶内涓涓涌出墨色泪滴，开启了暗影城的特殊瞳术——暗界之眼。 “原来你为了欺骗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了，亏你还修行达到了超脱境，真是可悲啊。” “连正视自己曾经做出的决定都不敢，说到底，你也只是空有天资，得到祖魔大人的一缕馈赠，侥幸成为宠儿罢了。” 周围，还没有被黑线控制的强者齐刷刷退后一步。 “卧槽！！！那劳什子的祖魔真的如此强力，可以赐予他人晋级超脱境？” “不一定，或许是那黑袍人诈唬我等，还得看看。” “看什么看？难不成能够达成超脱境，你们就愿意将自由先给他人？别开玩笑了，老子修行一世为的就是自在逍遥，把力量掌控在自己掌中。” 黑伯、白姨护持在即墨无双左右，拉着她连续退出几十丈。 站定之后，即墨无双凝神戒备，身体周围升腾灵气丝线，一缕一丝扩散开来，成千上百，然后顺着丝线将感知探出。 下一刹那，周围的生灵气息爆发。 弦月楼二楼主耸肩，调侃：“这就是枯荣神力？怎么有点名不符实的感觉。” “枯荣神力震撼天地，是当之无愧的强大力量，只不过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有练到家。”大楼主随口道。 黑袍人冷笑：“枯荣神力再现世间？本来还是会让人有点惊艳的，可惜，你所使用的从头到尾都只有荣的一面，而缺失了枯的一面，就如这世间传颂道祖之名，却忘却祖魔所在一般。” 略微停顿，他咆哮道： “简直可恶！凭什么同样是力量，有些力量有些族群就会被定义为邪恶？那仅仅是你们无法容纳与自己的不同而已。” 话语之间，黑袍人抖开长袍，展露出一张中性化的面容，很难说清楚其是男还是女。 他的眉宇之间有些木质纹理，两只手臂裸露在外，关节处就像是木偶机关一样。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他们确实也是一种生命体，只不过是存在的形式比较奇特。 “影傀一族何必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们和我们紫渊一族同样诞生于祖魔的恩赐，最是明白道祖不过是小儿，祖魔才是真正的无上者。” 弦月楼大楼主一步迈出，站到他的旁边。 二楼主啧啧发笑，直接动弹身体，向着那些还没有被控制的造化境强者发动攻击。 “说那么多作甚，干架才是正道。” 司空风雨猛然睁开双目，两只手掌变换手势，在其掌心相对之时，一道道风雨之力释放出去。 微风渐起，细雨落地，地面上本来就积累水渍的坑洼中，一颗颗水珠上浮，准确与落地的细雨相碰。 嘭嘭嘭嘭嘭嘭…… 每一滴水滴与雨滴的撞击都会爆发出一股扩散性的强大侵蚀之力。 花草树木一瞬凋零，飞沙走石一刹成粉。 十丈，百丈，一里，十里…… 笼罩的范围逐渐扩大，旁人根本弄不明白司空风雨的具体攻击目标。 即墨无双深深看了司空风雨一眼，然后说：“联手。” 言罢，她不等后者同意，脚尖轻点地面，飞速冲出，掠到司空风雨身前。 黑伯、白姨紧张起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他们是在担心司空风雨被敌人掌控，会对着即墨无双递出致命一击。 这时，两人恨不得自己长了四十条腿，好去跟上即墨无双的速度。 司空风雨与即墨无双错身而过的刹那，前者的眼中闪耀危险的黑色暗芒。 但是，她又在瞬间压制了下去，低声道：“滚！我就是我自己，谁也不能控制我！” 即墨无双背对司空风雨，嘴角微微上翘，“没错，超脱境之意意在超脱，既然已经超脱，世间又有何人可以束缚？” “第九境不能，第十境也不能，因为，我天族典籍记载，初代天族之主有幸接待过传说中的道祖，当初道祖他老人家最为头疼的事情就是男欢女爱，就是他那些红颜知己。” 即墨无双的手掌轻飘飘连续拍了三下，三道掌劲分别袭向暗影城之主，以及弦月楼的大楼主、二楼主。 “嚣张！”大楼主面色阴沉，“你以为自己也是超脱境吗？” 二楼主舔了舔舌头，“我最喜欢看到自以为比我强的家伙落败了。” 同时，暗影城之主高声念诵咒语，发出只有阴死面的族群可以领悟真意的音节。 司空风雨的双瞳再度闪耀黑色光芒。 嘭！ 她一掌击打自己额头，口鼻迸射鲜血，面目变得狰狞。 “别抵抗了，顺从着回归祖魔大人的怀抱吧。” “去死！” 此刻，周围的造化境不再观望，被控制的一群与没有被控制的一群人相互战斗起来。 不过他们都分了三分心神出去，着重关注着司空风雨的归属。 一尊超脱境的大高手，足以彻底改变局面。 她到底真正站在哪一边，哪一边的胜算就会提高一倍。 司空风雨浑身抖动起来，似乎正在承受一位恐怖存在的压迫。 她半跪在地，脊背一寸一寸向下低，似乎随时可能匍匐在地。 “不，我当年为了复仇付出一切努力，不是为了换来当人奴仆的命运。” 司空风雨咬着牙，猛地抬起头，望向即墨无双。 “完全将后背展露给我，你就不怕我会输吗？” 即墨无双没有回头，声音淡然： “超脱境的根本追求便是自在，不论你用任何方法，只要成就了超脱境，就不可能是甘愿为奴的夯货。” “就凭这点？”司空风雨一字一顿。 即墨无双停顿两秒，道：“这是我天族最惨痛的失败经历，是地魔族能够联合羽神族、邪鬼族将我天族统治彻底颠覆的缘由所在。” “嗯！” 司空风雨重重回应，猛地咬了一下舌尖。 痛楚席卷而来，将她心中的诸多杂念通通震散。 紧接着，她的身体散发出浩瀚的灵气，周围的仙灵之气又特别浓郁。 风雨之力得到进一步加持，形成一道道旋转龙卷，足足上百道，耸立于司空风雨身后。 轰轰轰轰轰轰轰…… 天上落下的雨滴、地表积累的水滴、还有一些残破枝叶中的液滴化作一颗颗绿豆大小的水点，悬在半空。 “去！”司空风雨挥手。 霎时间，她所营造的势犹如一个整齐的军阵，悍然发起冲击。 雨滴、水滴恰到好处绕开即墨无双，几乎擦着她的肌肤掠过。 即墨无双笑意更盛，一双手掌连环拍出。 “你们好像说了我的枯荣神力练得不够到家啊？” 只见，她的掌指间挥发出一道道象征着死亡与枯灭的虚寂之力。 那些力量融入擦身而过的水滴中，水滴化作湛蓝，就像是死神手持加雷特，扫射出来的死亡子弹。 风雨之力、枯荣神力两者结合，完全不讲道理，一路蔓延而出，摧枯拉朽。 大楼主脸色剧变，心中第一时间明白不可强行接下，他飞身后退。 暗影城之主顿了顿，在自己身前连续勾勒出丝线编织的墙壁，足足上百层，看起来却只有一根指头宽。 然而，他的心头依旧难以安然，危险的感觉笼罩周身，让他有些战栗。 他左右看看，将几名被黑线控制的造化境强者拉了过来。 眼看攻势与防御即将接触，弦月楼二楼主突然前冲，人身本体与龟甲兽分割开来，化作两个个体。 龟甲兽发出死亡冲锋，体内的妖丹爆裂开来，身体周围燃烧着巨量妖气。 “死亡冲锋，以我最强的一只异兽给你们当成陪葬品，你们两个女子足以自豪了！” “就你话多。”司空风雨嘴角上扬。 即墨无双摇头道：“连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都不知道，可悲。” 两人话语方落，数十万颗水滴倒卷而回，受到疾风裹挟，划过一道弧线，命中二楼主的本体。 “啊啊啊啊……” 二楼主的本体半身僵持着，两只手掌死死抓住身下的树木枝干。 然而，他的身体遍布着绿豆大小的窟窿，密密麻麻数不清楚，依稀可见光芒透过他的身体，洒落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副毫无美感可言的沙画。 二楼主低头一看，明白自己的死期到来，双手再也没有了力量。 他向着地面坠落，过程中，回光返照，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在祖魔的怀抱中等着你俩。” 言罢，落地，意识散去，但那双眸子依旧盯着惯性前冲的龟甲兽。 “你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就是同归于尽，不至于颜面无存。” 即墨无双笑了笑，抬起左脚然后落下，当脚面触及地面的瞬间，青草瞬间枯萎，向着前方蔓延出一条枯黄痕迹。 龟甲兽一脚踩在痕迹上面，身上剧烈如炸弹的妖力瞬间萎靡。 一步，两步，三步…… 等到第七步落下，它的身躯垂垂老矣，身上的灵气几乎消失，唯有喉管里面还留着一口极其微弱的灵气，仿佛随时会随着呼吸而散去。 它两只巨大如脸庞的眼球转动一下，看向近在咫尺的即墨无双，似乎想不通她这样渺小的身形，为何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睡吧，永眠的解脱好过被人奴役。” 龟甲兽听懂了，眼中焕发微光，吐出喉管里的气，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 见到这一幕，大楼主心中寒气上涌，“货真价实的枯荣神力？堪比已经过世的老神皇，这……不可能啊，没有了海量的明月韶华，天族纯血又如何修成枯荣神力？！” 暗影城之主退到大楼主身旁，“枯荣神力，加上一名意料之外的超脱境，今日的计划若无外缘就悬了。” “不能悬，这种机会殊为难得。”大楼主沉下心来，面上泛起一抹阴狠。 暗影城主说：“那么，我们可以这样……” 与此同时，即墨无双回退数步，将手搭在司空风雨肩头。 探知片刻后，她说：“你的身体里面的确藏着不确定性因素，那是寄托在你心灵深处的一片阴霾。” “你在探究我？”司空风雨皱眉不已。 即墨无双道：“我天族有秘法，或许可以解除你的困境，要试试吗？” “不必，我已超脱，怎会输给一个躲藏起来的不知名存在。”司空风雨微不可查地摇头，双目闪耀明光。 “好，我相信你。”即墨无双笑了笑，然后丢出一只玉简，“如果觉得不行，就把此物捏碎，关键时刻可以帮你一把。” 司空风雨微微愣神，然后收了下来。 这时，大楼主飞到高天之上，念诵一段咒语，整个天空化作紫黑色。 “滚。”司空风雨抬手，风和与倒卷上天，上百道龙卷变化为龙，直冲而去。 大楼主一边念诵咒语，一边在肚子处裂开一张大嘴巴，说道：“已经晚了，这都是因为你们两个臭女人带来的意外，注定我等要接引本不想联络的援军。” 话语落地，那些风雨之力席卷而过，但是却没有办法触及大楼主，仿佛他的身体周围有着无限的空间和时间，龙卷风无法逾越。 即墨无双的枯荣神力也不能渗透。 不过，这不代表真正的无限，那空间屏障的承受能力也是有其极限的。 另外一边，众多交手的造化境已经分出了胜负，连着黑线的造化境大多境界不足，最终通通失去战斗力。 老水、桃夭娘子、黑伯、白姨……以及其他的造化境巅峰强者人人身上带伤，却还有一战之力。 不用司空风雨和即墨无双多做解释，他们望向天空，纷纷祭出自己的最强攻伐绝学。 “哪有这么容易得手。” 暗影城主冷冷一语，身后浮现一道漆黑暗影。 暗影之中，一双猩红眼眸缓缓浮现。 周围强者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而且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自己的内心。 那双眸子好似蕴含世间所有负面情感。 暗影城主道：“暗界之眼第九重，祖魔借瞳！” 话语落地，周围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着，哪怕是超脱境的司空风雨也不能动弹分毫，而且，那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甚至已经死亡的造化境强者再次爬了起来。 大楼主念诵咒语的声音愈发宏大，愈发高亢。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暗星门若影若现，其中传来一道影像，那是道貌似人型的生灵——双头、六臂、四条腿，正是邪鬼族先锋军的统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