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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走到门口,忽的听见森然一句,“你不想救,是吗?” 也没看清,那人移到面前,将他掐到墙上,漆黑的眼底宛若死水,“为何不救?” 喉间的手冰凉,收紧,再收紧,老大夫面色发绀,就快呼吸不上来,小厮在旁边看傻了,听见那客人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何不救?” 他赶忙上去,将大夫从那人的手里拉出来,大夫重新获得自由,猛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厮顺着他的气,“先生,您没事儿吧?” 谁知那老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扶着门框,“他奶奶的,你让老夫去救死人,人死了快有一个时辰了才找人救有个屁用,神仙老子都救不活,你有本事对老夫下手,有本事去跟阎王爷抢人啊,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只会在这里发疯,呸!” 眼见那男人的眸色越来越冷,小厮拼命使眼色,拖着骂骂咧咧的老大夫出了客栈,将方才收的银钱给了老大夫,去去晦气。 人都走干净了,这里忽然又安静下来。 他看着昭歌,她平静而又安详地躺在那里,与平日活泼伶俐烦他的时候,截然相反。他一直看着,忽然心里就烦死了,烦的要将这里炸了。 陈昭歌,烦死了。 他坐在那里,抓着她的手,很凉,很凉,了无生气,他用了很大力气,反复念道,“烦死了,陈昭歌,你烦死了,你烦死了,你真的要烦死了……” 过了两三日。 楼上的客人一直没有离开,送上去的饭菜用度,一直都是两人份的,有一次伙计去送饭,见朦胧帷幕下,男人抱着了无声息的尸体安寝,如常生活。 那人给够了银钱,附近的大夫都被请去那个房间,但是最后都是骂骂咧咧,一边骂疯子,一边气哄哄地离开那个地方。 后来几日, 渐渐附近传开客栈里一直住着个死人,客栈生意渐渐冷淡,门可罗雀。 小厮请来了老板,虽说占间屋子不打紧,可是客栈内有个死人的话,终归是影响做生意的。 夜色已晚,男人正在给塌上之人掖好被子。 老板也是个明白人,没有生劝,而是苦口婆心道:“客官你看,人走了,终归是要落叶归根。” 容樾随手抓了个包,扔了一袋子金叶子过去,老板掂了掂,是难以拒绝的重量,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小店也不容易,不做义庄的活计,您的钱,不能要,客人,斯人已逝,毕竟是您的妻子,不如让她入土为安吧?” “您怎么看不开呢,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谁能一辈子扒着个死人过日子?这附近最近的义庄也就几里路就到了,偏是偏了些,总归比人烂了生虫好些,过几日天气就回暖了,您也留不了几天的人了……” 容樾缓慢抬起头。 老板声音渐渐落下去,但一直没放弃,“您夫人前几日我也瞧过,爱美爱干净的小娘子,您这样对她,也没问过她愿不愿意,未免自私了些……”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板小厮几乎以为空气时间尽数被抽离了,那人才终于开口,“义庄于何处?” 老板小厮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看见惊喜。 翌日天明,方露出鱼肚白,义庄的人刚揉着眼睛开张,就见一浑身漆黑宽肩窄腰的高大男子,怀抱一人,等在门口。 这种情况老头见怪不怪了,领着人进了义庄,例行公事拿着簿子问道:“死者谓谁?” “陈昭歌。” “生地何处?” “东夷陈国。” …… 老头提笔记着,嘴中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神归庙,鬼归坟。神归庙,鬼归坟。神归庙,鬼归坟…… “最后一个问题。”老头忽然看他一眼,骷髅似的眼眶里,眼珠子转动,“尔为其何人?” 容樾垂眸,望了怀中凉透的人,眸中茫然,抬头又看着老头。老头见状不再念,合上簿子,拄着拐,宽大的道袍下两条细竹竿似的腿撑着这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义庄坐落于大越京都边上的一处村庄,人烟稀少,清晨白雾弥散,跟着往前走,难分清是人路还是鬼道,一时分不清迷幻虚妄。 老头在一处棺材上贴了张符纸,费劲儿掀开棺材盖,絮絮叨叨,“放这里吧,听你说的,明天就是头七最后一天,赶着下葬。瞧你这行头,也不是本地人,明日就葬在后山上,有空你就看着,没空你就走,不会亏你送来这里的人。” 棺材简陋极了,只是楠木涂了一层漆,树木年轮清晰可见,容樾将人放进去,棺盖缓缓合上,那张脸,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既然都送了,不妨多送上一程。容樾想。 容樾借住下来,老头指着自己的女儿秀云给他安置住处,秀云是个哑巴,引着人上了二楼,递了一张纸过去,上面写着: 客人,这便是您的住处,义庄简陋,您担待一日……嗯,您的行李,要为您放至何处? 是前几日给她买的衣服,一件也没有穿。 本想说扔了,但想着给陈昭歌积一些福报,他淡淡道:“衣服还是新的,你拿着穿吧。” 秀云有些惊讶,倒不是嫌弃死人物品,跟着爹爹久了,她不在乎这些,只是漏出来一角的绸缎,是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漂亮衣服,她连忙又写道:太贵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