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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剑士一下涨红了脸, 如果眼神能杀人,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一百遍了。

    “你——”那剑士说不出话,而其他人却早就生出退缩的意思了。

    “这没法打了啊……近田前辈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人了……呜, 我、我还不想死……”

    “怕死有什么要紧的呢,不怕死的人才有问题呢。”零很贴心地点头没让那些剑士的话落在地上, “所以为什么不跑呢?”

    铺垫的压抑气氛终于起了作用,其实在他说话前便有剑士转头就跑, 不太看得懂眼前情况的累都没有做出追击的举措, 只有他的家人默默干起了这收尾的脏累活。

    也不知道能跑出去几个, 零看着那脚仿佛扎了根一般还在原地不动的剑士,偏头很是不解:“你不跑难道是还想拿回自己的刀吗?”

    他摇了摇手指:“这可不太行——”

    终于被零这举动刺激地回了神,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狼狈地泛着亮色,那剑士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怒吼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零握起拳头捂着嘴, 回身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树影之下并没有出面的无惨, 用着商量的语气:“我能不杀了他吗?就当是让他回去给时任的当主报个准信儿,让他们别再记挂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了。”

    无惨抬了一下眼,瞧着他恍然不知自己面颊上在缓缓往下流淌的血迹, 却也并没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那么愉悦:“……随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开裂的很严重, 他懒得去戳破, 也懒得去深究。

    “说起来这把刀还挺顺手的, ”在得到了无惨几乎等同于同意的话语后零更是快活了, 他走过去顺带着将剑士腰带上的刀鞘也扒拉了下来, 躲避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时他在那剑士耳边侧身轻语:“上弦零,记好了。”

    “以后想要报仇的话,我随时恭候喔?”

    *

    蝉鸣在庭院的树上拉得很长,滚在泛着热浪的日头下不怕死地聒噪着。

    打着哈欠走下楼梯的时候零意外地发觉正有一个人……鬼守在一楼的楼梯口,没有停顿地错身路过了意识散漫着似乎是在发呆的老熟鬼,他的目标很明确,直直地就往厨房走去。

    比起以往脸色更为苍白的魇梦回神发觉自己被忽略了也没什么表示,他的眼中没有焦距,身上还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自己走去厨房里煎了两个鸡蛋当做过了时候的早餐,往往这时候零还蛮怀念厨娘小姐还在的时候的。

    滚着油边的煎蛋就和外头的太阳一样金黄,他又从柜子里拿了昨天采购回来的吐司面包,用磨得和日轮刀一样锋利的菜刀将之切成薄片将煎蛋夹起来之后也就算应付过了一餐。

    啊别误会了,两年前解散这宅邸里的佣人时大家都是和平解除的契约,没有干多久还拿到了一笔不菲的费用,这处宅邸还未被他人寻上门来只能说这时候的人对待契约精神还是很严肃的。

    “诶……阁下还真是轻松呀?”

    端着盘子路过魇梦的时候零很奇怪地听着对方这么阴阳怪气着,他不确定地说:“又犯病了?有病得早治,或者……”

    或者可以去和童磨交流一下病情?

    被噎了一下魇梦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然而像是想到什么,很快他的面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他用着轻轻柔柔的口吻:“您和大人的感情真好呢?”

    零拿着盘子的手一抖,转身十分正经地上下打量着魇梦。

    眼下浮着的鬼纹都快被那泛红的血气给遮掩下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能这么红,但零很微妙地觉得那情绪是冲着楼上那位正在做收尾总结的鬼之始祖去的。

    眼前的下弦壹,不会是想发展办公室恋情吧……?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但鬼不能,至少不应该。

    然而在零没有过多的想法并且欲言又止的时候,魇梦自说自话着:“啊,虽然更加喜欢看到的别人不幸的样子,可是要是无惨大人赐予的话……果然怎样都可以吧?”

    零:“……?”

    他怎么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毒唯在向……奇怪的东西转变呢?

    这话他是真的接不上,但是谢邀,能塞牙缝的好感度他就收下了。

    提前得到了宽赦走出了书房的魇梦也没有多停留,而在他离开后没多久鬼舞辻无惨也从呆了一晚上的书房里走了出来,紧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放松,那股子一帮下属全是废物的神色只一眼零就晓得从昨天半夜一直持续到今日早上的下弦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隔着两道房门还能听见血腥意味十足的声响,也难怪只进行到一半累就敲响了他的房门钻到了他的被窝里面来。

    不得不说,在双标这个方面鬼之始祖也还真是初心未改,将不讲道理贯彻了一个彻底。

    而见零和没事人一样捧着三明治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面包的碎屑滚落在昂贵的沙发上倒不是无惨关注的重点,眯了眯眼他走了过去,弯腰之下微蜷的碎发落在了敞开的衬衫领口,苍凉的鼻尖很是熟稔地蹭在他的颈侧。

    “别。”零不得不收起报纸轻轻推了推,“地下室的冰库里还有新鲜的A型血和B型血,这个月都两次了——嘶。”

    “A型?B型?”点到即止地在那极度脆弱的地方再次留下自己的痕迹,无惨没有认识到这发展有多不对劲地又再次在那伤口上舔舐了一下,“接触到空气就会变质的东西,你拿那些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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