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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杖——”

    七海建人被迫抱着吸饱了水的脱兔,抱着怪有分量的。

    他无奈地想:这不就是一团浸湿了的毛吗,有什么好抱着的?

    但毕竟小朋友情真意切,再拒绝就太没有人情味了。

    他只能敷衍地逗着兔子,围观两个小朋友划水玩。

    其实还是蛮乖的。

    五条悟没有带坏真是万幸。

    他想。

    夜蛾正道站在办公桌前,递出去一沓厚厚的资料:“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于我校——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申请教师一职,简历已核实,且已得到三名教师、两名一级咒术师、一名特级咒术师的实名引荐。任职条件皆已达成,高专这边已经通过,建议‘窗’缩短审核期。”

    “夜蛾正道——别以为当上校长就有什么特殊权限了。”中年男子气得手都在颤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说多少遍才明白!不可能!目前特级咒术师一共才三个人,一个九十九由基常年查无此人,夏油杰叛变,放眼全日.本就剩一个五条悟,你让他去当老师?你放屁!”

    夜蛾正道也压低声音,喝道:“上崎敦!五条悟已经达到了一切任职条件,你一直逼着他做什么!”

    “我逼?这是我在逼?让学生追梦,这很好。但这不能是和和平放在天秤上量的,你明白吗?”上崎敦愤愤地坐回老板椅,狠狠喝了一口茶,才冷静下来些许,“夜蛾,你要当良师、当校长,我都无所谓。但是这五条悟不仅是你的学生,他是‘希望’,上层巴不得他24小时无间断运作,你应该明白。”

    “总之,这文件你拿走,我不会批的。”上崎敦将文件一推,便转过椅子面向窗外,不再看夜蛾正道。

    文件晃了晃,终是哗啦啦地全部落到地上。

    夜蛾正道握紧了拳,又松开,沉声道:“让悟填了数不清的表格,以任教考核为名义又给他发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任务。他什么都不说,我本也没再插手,但是你们不要太过火了。”

    “悟不是你们的傀儡,他是人。”他蹲下身,一张一张将文件小心地捡起来,拍掉灰尘,“杰……已经逼走了一个夏油杰,你们一点反思都没有吗?”

    “你少搁这里泼脏水。夏油杰是自己背叛了母校,背叛了咒术界,甚至于背叛了人道。”上崎敦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车水马龙,咬咬牙,说到,“没有注意到学生的心理健康,这是你的失职。”

    “当时我不过是一班主任,一点权力也没有,学生已经超越了我所能教授的范围,前面的路我也未曾走过,哪怕作为一个领路人,我也只能松开手,让他们磕磕绊绊地走下去。当时的我是那么想的。”夜蛾正道干脆坐到地上,一张一张整理着文件的顺序,却也不忍心将纸放到地上,哪怕一张,“直到杰离开,直到悟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又直到他领养伏黑惠,我都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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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咒术师生涯的障碍?自始至终都不是惠,也不可能是惠。”五条悟双手交叉,放松地置于膝盖上,下巴微抬,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嘲讽,“硬要说的话,障碍从一开始就是那群腐烂的咒术高层,铺天盖地的臭味都要弥漫到我这里来了。不过那又如何?就算一群烂人联手过来,也不会构成我的烦恼。”

    语毕,他嚣张地笑起来:“因为我是最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是。”

    ——“被我护在翅膀下的人,谁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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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蛾正道回忆到这里,忍不住扬起一点嘴角,语气都温柔了三分:“他足以成为一个老师。他比当时的我,更适合执起教鞭。”

    “大材小用。他在上课的时候,谁又能填补他的空缺?成本太高了。”上崎敦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九十九由基让她签字的,记得让她滚回来接任务。带着文件出去吧。”

    夜蛾正道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上层的顾虑。但我现在只想谈五条悟的任职。”

    上崎敦一跺脚,站起身朝他怒喝道:“我是跟你讲不明白了是不是?滚出去!!”

    老板椅后滑,撞到落地窗发出一声闷响转了几圈才停下,上崎敦看到对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整理文件的样子,身形一僵。

    “愿意进入高专的人,于私于公,都是在无数平坦的未来中,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的年青英雄。在此之中,我们又失去了多少好苗子?”他站起身,将文件重新放回上崎敦的办公桌,“扪心自问,咒术界为什么人手一直不足?真的只是因为拥有咒力的人少吗?”

    “在你们眼里,五条悟是工具,是靠山;在我眼里,悟不过还是刚毕业的孩子。在别人上大学享受青春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下一代的培养了。”他叹息道,“你们不心疼,我的学生,我疼啊。”

    “……别跟我谈情怀,我没你那么软心肠。滚出去,这事儿谈不妥。”上崎敦揉了揉眉间,说,“就算我这边通过了,上层也不会放过五条悟的。他在上层眼里,也不过是——”

    “文件放在这里了,我还要回高专去。”夜蛾正道打断道,“上崎,看在同班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吧。”

    语毕,这个高大的男人竟是朝同窗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真够恶心人的。”上崎敦喃喃自语着,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长久不言。过了很久,他才拿起那厚如板砖的文件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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