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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贾兰是贾家人,贾兰心性不错,只要这母子二人在京城一日,林翡照看一二,也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这事,就不必与贾母说了。 “这个熏香有助于睡眠,你送到老太太处,近些日子老太太总是休息不太好。” 林翡深吸一口气,从其中一个箱子中拿出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瞧了下,递给林云。 得力于灵敏的嗅觉和精湛的医术,在还没打开匣子时,林翡就就分辨出匣子内是千金难得的安神香,大概也是这份年礼中最贵重的东西了。 想来不是李纨嫁妆中的东西,就是李家送过来的年礼。 这东西以前也是贾母惯用的,李纨也是有心。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贾兰下学回府,正巧遇到贾环,本想躲开却被拦住,因此轻蹙眉头说道。 “兰,兰哥儿啊。” 贾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太太要带着贾琮那小子回金陵去了,这不是在最后聚一聚。” 贾兰皱着眉头,躲开贾环要揽住他脖子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应该喝这么多。” 贾环也不在意,听闻贾兰的话哈哈大笑,直到最后,笑声逐渐变得有些凄凉,“兰哥儿,你和贾琮都很幸运。” 说完之后,贾环也不会再理会贾兰,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贾兰看着贾环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不过想到贾政的死因,贾兰眼神又变得冰冷,转身离开。 在贾兰离开后,贾环的身影又出现,脸上已经丝毫没有醉意,只是目光紧盯着贾兰离开的方向,直到人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你怎么回来这样晚?你这是,喝酒了?” 赵姨娘看到贾环回来,闻到贾环身上的酒味,怒火中烧。 “你别管我。”贾环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我是你娘,怎么就管不得你了。”赵姨娘生气的喊道。 贾环烦躁的捂住双耳,不理会大喊大叫的赵姨娘。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女儿远嫁,还说不上有没有相见之日,连你也……”赵姨娘哭诉。 “我说你们母子二人能不能不闹腾了,吵不吵人,还当这是荣国府,你是二老爷的姨娘吗?” 一张像刻薄的女子突然推开门,冷着脸训斥,“不想待在这就滚。” “这是我哥家,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赵姨娘怒气冲冲的看向刻薄的女子,“你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我让我哥休了你。” “呦,那你到是去啊,真是不知所谓。”玲花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你……”赵姨娘指着玲花,收不断地颤抖。 “你们都给我出去。”贾环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 赵姨娘下意识的收了声。 玲花心里也有一点害怕,毕竟贾环和赵姨娘不同,贾环毕竟姓贾。 但是下一秒玲花心里不会上涌,气自己刚才心里居然怂了。 “环三爷每当空闲时间,可有想起过在天之灵的二老爷。” 玲花说完后也不理会屋内二人的反应,急匆匆地离开。 赵姨娘也沉默了,看到贾环狰狞的面孔,心生恐惧,起身离开了。 贾环看着大敞的院门,心中更是生气,他好歹也是荣国府的公子,在他看来赵姨娘的娘家,不过是贾府的奴才。 他们怎么敢,不过,他们又怎么不敢。 贾环闭上眼睛,双手在身侧攥紧,都是父亲偏心,命不好,他不过是一个失手而已。 想到贾宝玉早早离开大牢,他确是足足坐了两个月牢才被放出来,贾环内心那一点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而她的母亲只会给她拖后腿,因为是奴婢出身,连一点嫁妆都没有,他也要给这里听这些粗人们的闲言碎语。 贾环很羡慕贾兰和贾琮,尤其是贾琮,大太太嫁妆再薄,也比他现在这个家要富裕的多。 贾琮死了,是醉酒后走夜路摔倒了,头撞在了石头上,流血过多而亡。 是在第二天清晨被路人发现的,发现时,贾琮满脸是血,早已经失去了气息。 邢夫人看到贾琮的尸体,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满心的迷茫。 倒是邢德全乐了,在他看来邢夫人的嫁妆是变卖了所有家产,而他身为邢家嫡子,这些本应该是他的东西。 以往邢夫人还是荣国府大太太时,他尚有些许不满,现在更是抢过来不少。 邢德全早就看贾琮不顺眼了。 “怎么会这样?” 邢三妹扶着邢夫人,虽然说着惊讶的话,可是表情很木然。 “死了就死了,他是贾家人,又不是咱们邢家人,伤心个什么劲?”邢德全翻了个白眼。 “你们把尸体领回去安葬了吧。”狱卒只放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姐,怎么办?”邢三妹拉了拉邢夫人的衣袖。 “葬什么葬,又不是我们邢家人。”邢德全可不想花这个钱,“对了,这小子不是总和贾环凑一处,一会我去让人传个信,贾家人,还是由贾家人处理的好。” 邢德全说完就拉着邢夫人和邢三妹离开,只留下满脸是血的贾琮尸首在地上。 邢夫人就这样呆愣的被拉走了。 贾环接到信后,只是平静的去收尸,可惜他也没什么钱,不过是一副薄薄的棺材,还是邢夫人出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