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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野琢真“啊?”了一声, 然后猛地想起独自在下方作战的后辈, 小声嘟囔了一句“糟糕”, 就迈步向楼梯跑去。 ‘帐’的问题已经解决, 自己这边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剩下的这家伙怎么看都只是无咒力的普通人, 到时候和辅助监督汇报了再说吧,现在的问题重点应该在伏黑惠那里。 “你……” 他下楼前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房石阳明,这个按理来说被登记在‘敌人’一侧的人此刻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恶意, 于是最后只是耸了下肩膀。 “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 要是第一次带后辈出任务就害得对方因孤身作战而受重伤,自己可没脸去找七海前辈了。 在他离开后,房石阳明伸了伸胳膊。 十月底的天气,只穿一件长袖和一件外套,在这种高楼顶端吹风还是有点冷。 他看着被笼罩在不祥月色下的涉谷,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大楼的边缘。 “晚上好,继国缘一先生。”他对那突然出现在楼顶另一侧的身影说道,“如果你在找刚才的降灵术反应,那个已经被打断了。” 手持长刀的最强剑士环顾四周,目光在旁边那两个已经昏迷过去的诅咒师身上停了一下,然后向房石阳明点了下头。 “你在等我。”他平静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话语中没有一丝恶意,也并无任何刻意的亲近感,这种平稳的语气要是换作别人,或许会显得感情淡薄,但继国缘一却又拥有不加修饰的真诚。 ……正因为这无一丝虚伪的澄澈,让他能看穿世间万物虚饰下的真实。 光是这么一会儿就能让人明白——和五条悟一样,这个人也是足以被称为天才的存在。 所以被直接点明意图的房石阳明也不含糊,回答道:“有两件事,一是想请你前往明治宫前站,控制住即将在那里出现的,名为‘宿傩’的诅咒之王。” “宿傩……我有听说过。” 在非洲与乙骨忧太一同游历的时候,继国缘一也从对方那里得到过一些关于高专的情报——对于他明明拥有‘咒力’却不知道咒术界的存在这一点,乙骨忧太还表达过感同身受,他曾经也有过一段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 就在前段时间,定期与五条悟进行通信的乙骨得知了虎杖悠仁吞下宿傩手指的事情,也将其告诉了缘一。 一方面是出于对缘一品行的信任,另一方面,如果缘一迟早要去日本,那就应该知道有哪些强敌的存在。即便他很强,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也难免会遇到麻烦。 回到现在,年轻的武士已经将日轮到收回刀鞘,但依旧追问道: “你确定他会出现在那里?” 据他所知,虎杖悠仁拥有很强的意志,就算处于睡梦或者昏迷状态,都不会轻易被宿傩抢走行动权。 因此他需要可信的证据——一个让他能够放心离开被诸多咒灵和诅咒师占据的涉谷站,暂时前往明治宫前站的证据。 “因为我看到过那样的未来,”房石阳明面色认真地回答,“涉谷这边的战力很充足,但在明治宫前站苏醒的宿傩却杀死了我的朋友,同时杀害了两名少女,如果放任宿傩自由行动,会在明治宫前站附近的居民区造成大规模杀伤。” 说到这里,他取出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一串电话号码。 “你可以联系产屋敷一族求证,这是他们的联络方式。” 听见‘产屋敷’这个姓氏的时候,缘一微微睁大了眼,然后他将那个号码记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很简单了,你应该已经察觉到此刻在楼顶上的人不止有我和旁边两个诅咒师。”他说着,往四周看了看,“就我个人来说,看电影的时候比起‘遗憾数年,在最后释怀’的情节,更喜欢‘当时就把话讲清楚’。” 比如在休水村时,他最后作为‘狼神’将休水居民之间的矛盾和其原因都一个个挑明,让织部一家三人明白彼此的心情,让卷岛宽造与小春试着和解,让多惠婆婆长久的虔诚得到回应……最终做到不留遗憾地离开。 “所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岩胜先生,你还是和缘一先生见一面吧。” 说完,房石阳明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色钥匙。 似乎从虚空中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他拿着那把钥匙,微笑着消失在了原地。 …… 数不尽的光线在眼前一掠而过,无数声音填满了耳廓。 就连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变得不明朗起来。 房石阳明还是第一次这样使用‘钥匙’的力量,用死亡之外的方式,主动从时间与空间的缝隙间移动。 要是每次都死一遍才能跨越时间的话,自己迟早会变成为了收集情报而看不清楚生命重量的疯子吧……那样的可能性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他闭着眼睛,紧握手里的钥匙,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被困于缝隙的感觉总算停了下来。 钥匙也同时消失在了手里,回到虚无的某处。 “还真的回来了……” 房石阳明站在一座桥上,赤色的夕阳流淌在河面上,旁边是昏迷不醒的小孩——这正是他刚刚让富冈义勇恢复记忆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