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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低着头,毛茸茸的耳朵内里通红,过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也不说话,把书收好,将书匣收进乾坤袋中。 御兵韬在面具后露出了一个苍狼看不到的温和笑容,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做一头成功的好狻猊,他唤了一声陛下,指了指头顶,苍狼一摸,才发现自己现了兽耳,不禁面上一热,把兽耳收了回去——只有幼崽儿才会控制不住兽耳尾巴。 看着慌慌张张跑路的王上,御兵韬在面具后不自觉地又笑了一下。 哎,其实有点后悔告诉他耳朵的事了。狻猊精悠悠地想:真的很可爱啊。 苍狼处理完政事,揣着书匣回寝殿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他到的时候千雪刚走,殿内还有一股nongnong的清苦药味儿。 北冥缜披着一袭苍狼的毛纺成的寝衣,正在织机前聚精会神地纺织,看到苍狼进来,才从织机旁挪出来。 吃过饭,北冥缜继续回去纺织,苍狼颇为好奇地坐在他身边观看。 珍珠盛在纯银斗内,北冥缜轻轻指尖一触,妖力微旋,珍珠便被抽成比冰蚕丝还细的丝缕,流入织机,再纺织成珠绡,雪白一匹,却珠光闪耀,隐隐诸色无定变幻,流光溢彩,如同碎琼乱织,极其夺目美丽。 鲛人纺织的鲛绡在海境都难得一见,其他九界,即便是界主,若有一套鲛绡的衣衫,也足以夸耀。苗疆一直尚武,不慕荣华,所以这是苍狼第一次见到鲛绡。 北冥缜用妖力抽出珠丝如同剥蚕茧一般简单,苍狼凝神看了片刻,拈起一颗珍珠,学着北冥缜的法子,刚用上妖力,珍珠就在他指尖碎为齑粉。 “这是鲛人天赋的专长,除了鲛人没有其他种族会用。”北冥缜瞥了他一眼,指尖微动,苍狼掌中的珍珠粉末刹那被拈成一根丝线,并入织机。 他纺了一整天,大概织出三尺,又织了一会儿,额上渗出一层薄汗,靠在苍狼肩上,把织机收了,就着苍狼的手喝了口蜜露,“妖力还是不够……才织了这么一点儿就不行了。” 苍狼看他寝衣下露出来的雪白鱼尾,便明白他这几日清除秽毒后积攒的妖力全拿来织鲛绡了,虽然心疼他,但也知道他的性子,便没多说,只俯身在他额角鳞簇上吻了一吻。 北冥缜被他触上鳞簇的时候眼睫微微一颤,心内一热,只想让他多亲几下,心中想到:原来与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是这般感受,只想和他耳鬓厮磨,一刻也不想分开。 ☆、30 苍越孤鸣x北冥缜 今天好狼吃到好鱼了么?没有 他在苍狼之前只恋慕过北冥异一人,但他那时候所有心力都用来掩饰这段逆伦爱意,后来被强迫之后满腔怨愤,这等仅仅依偎在一处就内心温柔缱绻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尝到,一边欢喜一边患得患失,心想婚前还差最后一步,他必须要给苍狼一个完美的婚礼,不然岂不委屈了苍狼。 之前他在云车上就犹豫过是不是要把婚礼前最后一步走完,但是顾虑到千雪就在左近,狼族耳鼻又灵得很,再说也不差这一天……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按照千雪的医嘱吞了几丸丹药,乖乖躺进被窝里,他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北冥缜,你可以的!拿出你收拾叛军来的精神,制定一个详细的苍狼一定跑不脱的计划,干掉……啊不,睡掉他! 觉得自己现在手上提把刀就能横扫九界的锋王殿下从被子里偷偷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背对着他正换寝衣的苍狼。 苗疆狼王生了一张数遍九界也数得上号的绝好皮相,不独男子少见,放诸女子之内也压倒倾城,端的是眉目如画,长身玉立,长眉入鬓凤目流盼,动若行柳静如玉像,笑时含情怒也生春。他身材也好,修长高挑,肌理细腻,浑身上下都是盛年大妖特有的匀称——除了他满背伤痕。 北冥缜看着苍狼被玄色寝衣徐徐掩住的两侧肩胛骨上狰狞伤疤,他轻轻按了一下自己锁骨下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同样的位置,他也有伤。 苍越孤鸣与北冥缜一样,满身俱是伤痕。那是他们各自艰难生存到今天所留下的痕迹。 苍狼的伤是被他的大伯亲手贯穿,而他的伤口,则是那些憎恶鲲帝统治的鳍鳞会之人所留。 玄色寝衣重又覆盖了白皙肌肤,北冥缜心内想着早上千雪偷偷摸摸拿过来的书,心内隐隐胀热,紧张地掐着自己掌心。 他强装镇定地看着苍狼走过来,躺到他身侧,软垫被褥轻轻震动,头上明珠一暗,北冥缜心脏漏跳一拍,呼吸一紧,鼻息乱了一吸,只觉得心头那股热随着这一口气盈盈地蒸到了外头。 他心想,苍狼是没有经验的,那我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就要拿出有经验的人该有的态度来——但一念及此,想起北冥异,想起他在鳞王寝宫渡过的日日夜夜,那些被强加于这具身体的痛苦与屈辱,又觉得心头刺痛不堪。他又一转念,北冥异哪里能和苍狼比,那股痛苦悲怒略略去了几分,他裹在被子里,毛毛虫一般往苍狼那便蠕了蠕。 苍狼刚躺下去,就听到床褥间微微作响,北冥缜往他这边靠了靠,苍狼作为一头处狼,一瞬间想象力迁跃,从鲛人雪白的头发到白皙的颈子到柔软的嘴唇,直飞军师给的那摞册子。 下午他一个人在殿内的时候,偷看了几本,上头画的俱是男子——他翻了几页便不禁口干舌燥,浑身微微燥热,急忙掩上,过了片刻忍不住又翻开,做贼一样偷瞥,看得他面红耳热,一边惊叹人还能凹出这种姿势,一边禁不住地想,如果是他与阿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