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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沉默了一会,微微皱起眉:“我好像听人说过这句话。”

    计夏青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同意游戏规则吗?”

    “我同意。”宿白微微挑眉。

    “那开始吧。”青帝陛下愉悦地笑着,“我老一些,我先问,”她脸皮极厚地看着宿白,“那张留下电话号码的卡片,你知道些什么?”

    小龙皱眉,眸中露出迟疑。

    是来送床的那两个人留下的,黑色卡面,带着巨大章鱼的那张名片。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她也决定隐瞒一些东西。

    “太乙。”她淡然地看着计夏青,回问道,“为什么坚持要当我老师?”

    哈,小家伙上手很快嘛,这个回答一看就不是最优的那个答案。

    青帝陛下难得地被激发出了点斗志。

    “利益、情报。”计夏青毫不犹豫地回答,凝视着小龙深邃的红眸,想要从中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果然,宿白眼中的红色加深了一点,略微逃避了计夏青的眼神,抱着她的手也略微用力了点。

    好像伤到小家伙了?

    计夏青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有些离谱的想法。

    “该我了,为什么选择叛逆?”

    “我之前没说谎。”言下之意,确实是不想当塔主和曼施坦因隆美尔争夺权利,“为什么告诉我我被监视了?”

    计夏青一愣,唇微微张了张,一时间竟然没有个答案。

    对哦,为什么?

    告知或者不告知,其实都与她的利益无关的,也与她的计划无关的。

    大概是不想看着傻憨憨的小龙遭到至亲的背叛?

    “心疼。”青帝陛下审视了一番自身的想法后,轻轻吐出一个词,随即她看到了小龙愉悦的笑容,忍不住反怼,“为什么还这么喜欢钱?”

    某位大帝还为小龙有把自己切片送到实验室检测的想法——当然是她自以为的,而耿耿于怀。

    宿白迟疑了一会,心中叹了口气。

    怎么问得这么精准呢?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想为这只魂灵准备天价的、压上自己全部积蓄的恢复大礼包。

    理由之一当然是:她愿意教自己符术,自己知恩图报。

    但是似乎还差了点东西。

    “准备一个礼物,很贵。”这一点,她不是很想说谎,也不想去深思自己的选择,“你真的是考古学家吗?”

    这次轮到计夏青迟疑了——她也不是很想说谎,在一个不算关键的问题上。

    “不完全是吧,偶尔有些兼职,”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就看见小龙脸上带上了“啊我知道了你不是”的笑意,磨磨牙,继续追问,“礼物给谁的?”

    问题刚问出来,她就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

    多关键的套取巴别塔机密情报的机会,怎么老抓着这一个问题穷追不舍呢?不是自己风格啊。

    宿白内心却悲痛地长叹一声,只能撒谎胡诌道,“给青帝的。”

    某大帝:???

    计夏青慌得立马看了看自己软嫩嫩的小手。

    没掉马啊。

    宿白也在追问,“那你的主业是什么?”

    青帝陛下还在“礼物是给我的?”的巨大震惊中,闻言,慌张片刻绞尽脑汁终于找出了四个字,“教书育人。”

    她写那本《符咒学入门》,整理符咒学体系,称一声“天下师”不过分吧?

    教书育人也没错。

    小奶龙却一愣,随即委委屈屈地低下了脑袋,心中有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巨大酸涩。

    原来我不是你唯一的徒弟啊。

    所以……之前是有其他人喊过她师尊?才不让自己喊?

    宿白的思绪愈发放飞,心口堵着的那名为醋的巨石也愈发沉重。

    “轮到你问了。”小龙闷着声说。

    “噢噢噢,”青帝陛下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小龙低落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守着游戏规则,“人类到底灭亡了吗?”

    总算回归正常问话了。

    “我不知道,”小龙抬起头看她,表情认认真真,“不过有不少理论,也有不少阴谋论,里面应该总有一个是真相吧。”

    她犹豫了会,忍着心中的酸涩,轻声对着小奶包说,“我再补充一点点吧,算附赠的。关于人类,我知道的不多,但和你第一个问题多多少少有关。”

    也就是那张黑色章鱼名片。

    计夏青点头,若有所思,小声嘀咕着,“我就知道。”

    宿白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完全丧失了问问题的欲望。她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问,“你在上古末期吧,和青帝尚在的那段历史挨得挺近的,那你怎么看待青帝?”

    计夏青看着面前散发着颓废气质的小龙,再次确定一遍自己没掉马,然后开始斟酌言辞。

    评价自己,有些难。

    “青帝啊,一个没头脑的混蛋罢了,”她思索着历史书上对自己的记载,又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一下被自己“鸽掉”于是丢了性命的其余三位挚友和他们的手下,想了想中古时代1000年的纷争黑暗,将自己带入一个上古末期经历了那段历史的人,缓缓说着,“自私傲慢,对生命毫不在意,对诺言毫不在意,历史、未来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一个不愿意面对死亡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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